口哨聲戛然而止,眯眯眼帶著疑惑的神情看向了羅德的這個方向,然後臉色更加疑惑了——這一排的紙箱子當中,隻有一個紙箱子是閉合上的,這顯得和其他的紙箱子格格不入。
該死!這女人敏銳程度怎麼這麼高?
當眯眯眼掃過羅德這裏的時候,他立馬第一時間從這條縫隙邊上移開,不敢再透過這個縫隙偷窺,生怕被她看出什麼異常。
可惜天不如人意,羅德越不希望事情這樣發展,事情卻偏偏要這樣發展。
他聽到了那雙軍靴正在向這裏走來的踏遝聲,隨後這雙軍靴停了下來,轉為了撥弄那儀器的聲音。
外麵撥弄儀器的哢噠聲重複了很多次,而且還是在自己的這個紙皮箱麵前,羅德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眯眯眼要那麼做,但是當這個哢噠聲第三次傳來之後,外麵就陷入了一股詭異的寂靜。
這是羅德第一次覺得人生當中的一秒都是如此的漫長,他的額頭上已經不住滲出了細細的冷汗,身體上下的每一塊肌肉纖維正在處於緊繃狀態,隻要這個眯眯眼女敢打開他的紙皮箱蓋的話,那麼他不介意第一時間從裏麵跳出來,給她的臉上劃上一個永久的記號。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這種詭異的安靜幾乎要把羅德給逼得窒息的時候,車廂的通道裏麵終於傳來了一道呼喊聲。
悶在紙皮箱子裏麵,加上此刻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箱子外麵的眯眯眼身上,因此羅德沒有聽清這道呼喊聲的具體內容。但好在的是,這道呼喊聲似乎是與這個眯眯眼女有關的。
羅德隻聽到眯眯眼的呼吸僵了一會之後,軍靴的踏遝聲才開始逐漸遠離自己,隨後才傳來車廂通道升降門的關閉聲。
真險,自己差點就要露陷了……
他回想起剛剛空氣安靜的那十幾秒。在這裏麵,有那麼幾秒,他感覺自己和眯眯眼女之間隔著的那一層紙箱子幾乎要消失不見,而對方的眯眯眼就這樣直勾勾地盯住了自己。
一個危險的眯眯眼。
他在心中暗自給這個女人下了一個定義,並且從此刻開始,每時每刻都要提醒自己一定要遠離世界上所有的眯眯眼女。
這節車廂前後部通道的升降門都已經關閉了,唯一將這裏與外界連接的隻有車廂兩旁一個個細小的通風管道,在這些通風管道的終端和首端都裝上了鐵絲網。
既來之則安之,羅德後半部分的計劃隻剩下隨機應變這四個字。
眯眯眼才剛剛走了沒多久,估計短時間內她也不會再次進來這一節車廂裏麵了。羅德毫無顧忌地在紙皮箱子裏麵睡起覺來,反正從他開始構思潛入計劃開始就沒有怎麼好好休息過,倒不如趁著現在難得的時間小憩一下。
羅德很快睡去,在夢裏麵,他變成了一隻不怎麼快樂的籠中之鳥,上下撲騰翅膀,卻始終逃離不出這個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