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墨走了,抽根雪茄祭奠一下,”帕斯上校一點都不文雅地翹著二郎腿,“畢竟這種驚喜可不是什麼常見的東西。”
上校劃亮火柴,然後點燃雪茄。他用力地抽了一口,緩緩吐出了一個煙圈,不過卻立刻遭到了對方嫌棄的驅散。海爾茲連忙將車廂的通風窗上升了一點,好讓這裏透透氣。他有一個毛病,那就是習慣抽香煙,可是卻不習慣聞到那一股味道。
“我以為這樣的驚喜你已經見多了。”
“戰場的驚喜是挺多的,我隻是沒有想到在日不落城這裏都能夠讓我見到驚喜……老墨和我們同屆的,雖然我沒有怎麼數過,但好歹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嗯,二十四年了,我還記得,當初把他申請調到天上蓮花那裏的,其實就是你吧?雖然你當初和我解釋說這是上頭的命令,可你覺得上頭會真的去管區區一個中校的生死嗎?”
“你已經知道了?什麼時候?”
“哼,”令人驚訝的是海爾茲中校居然也從懷裏邊掏出了一根雪茄,“自從那一次的嵐鄲戰役之後,該死的都死了,不該死的也死了……就我們三個人活了下來,你覺得還有誰會這麼無聊擔心他滿腦子都是肌肉,才把他調到那裏去?”
但是帕斯上校給人的感覺卻是一點都不驚喜也不意外,他依舊是那一副淡淡的表情望著窗外的雨景說:“對啊,嵐鄲戰役,很多民眾都認為那是一次碾壓的勝利,但是除了我們自己人以外,誰又會知道那一場戰役究竟有多慘烈……說回來,按照現在這個結果來說,我好像一點都不稱職。”
海爾茲順著帕斯的目光望去,可是那裏除了一整節孤零零的枯樹幹立在原地以外,什麼都沒有。冬天來了,很明顯這一棵可憐的樹木已經走到了它生命的盡頭,沒能撐過去這一次冬天。
似是感覺到了冷意,中校由不得捂緊了身上披著的大衣,可是車廂裏邊分明還開著暖氣。這個時候他才驚訝地發現,原來冷意散發的源頭,居然是一直看似平穩淡定的帕斯上校!
這就是所謂的表麵默不作聲心裏其實恨不得直接上去開罵嗎?海爾茲中校想道,隨後他也拿出火柴,點燃了雪茄,將它叼在了嘴中。
“我把申請調去天上蓮花是有原因的,你應該也清楚,”帕斯上校眯起了眼睛,“雖然這樣子做便衣,表麵上依舊是讓他處在情報處的戰力線,但其實那裏根本就沒有什麼需要警惕的東西。天上蓮花是那些大家族當中不知哪位少爺小姐的玩具,換而言之,在大家族的附屬地區當中,幾乎就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嗯哼,我們兩個都是屬於那種幕後操縱人偶線的,但隻有老墨這個家夥因為一身肌肉而處在前線……怎麼也說不過去啊,所以你才會想辦法讓他也和我們處在同一梯隊。”海爾茲中校吐了一口煙霧,他的表情微微扭曲,煙草苦澀的味道在嘴裏彌漫開來。
車廂外邊,烏雲依舊盤旋在頭頂,這一場雨已經開始很久,但卻沒有停下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