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曆三零二一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一個陽光璀璨的上午。
外表鑲滿了金箔的蒸汽禮車奔馳在大街之上,這是一具裝載了雙蒸汽驅動核心的怪獸,在鋼鐵的外表之下,埋藏著的卻是兩顆無時無刻不在瘋狂搏動的機械造物,數不清的鋼鐵蒸汽管道連接著這一輛馬車的心髒,在車夫的驅使之下,高壓的煤油蒸汽被運輸到心髒部位轉而化為巨大的動能,為這一頭怪獸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
不過也虧得車夫在老遠的時候便已經拉下了鳴笛,示意街上那些穿著厚厚棉衣的人們躲開這輛馬車,而行人們也是極為配合,一個個在老遠的時候便已經驚慌失措地躲開了。
於是禮車尾部的蒸汽排放孔噴出了一串幾乎被拉成了絲的蒸汽流,帶起一股冬日暖陽下的寒風,壓過了地上麵的一灘積水,把一個優哉遊哉散步的美婦濺成了一隻落湯雞。
“喂喂喂,請問可以再快一點嗎?我們是真的很著急啦!”然而這個時候,一顆腦袋居然從禮車的簾布後邊探了出來抱怨道,然而下一秒由於風速太大,原本一張好好的臉瞬間被風壓給吹扁變形,並且金色的頭發也在毫無形象地舞動著。加上不快的語氣,給人的第一印象隻有兩個字:欠扁。
真是難以想象與他同程的人是如何忍住沒有把他一腳踹下車的欲望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手把這一張臉從簾布外邊給掰了回來,在禮車裏邊傳出了抱歉的語氣:“請您繼續駕駛吧,隻要保持現在的速度便可以了,我會好好管住這個家夥的。”
剛剛把那張臉掰回去的手又從簾布後邊伸了出來,一枚帝國金幣從掌心當中掉落到了車夫座位的凹槽當中,恰到好處般地封住了車夫的嘴巴。
禮車繼續飛馳,很快華麗的街景從它的旁邊滑過,一座高達百米有餘的城牆佇立在它的麵前——聖彌斯坦帝國的首都,擁有“蒸汽之都”美譽的城市,也是整座帝國的心髒!
下車的是兩個身高並駕齊驅的男人,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披肩風衣,先後踏著馬車的踏板,而後才踩在了凹凸不平的石板上邊,其中一個在下車之後拋給了車夫一個不起眼的袋子。
“啊哈!先生,您真是一個慷慨而大方的人,我由衷地為您的同伴而感到自豪。”戴著加厚棉帽的車夫隻是在稍稍打開了袋子的袋口,於是便又立馬將它喜笑顏開地收在了懷裏,他吹了一聲口哨,然後又開動了自己的禮車去尋找下一筆的金幣。
要驅動這樣的一輛怪獸所消耗的煤油蒸汽可不是一筆小花費,而要維護這一口漂亮的吃飯的碗,那麼需要的帝國金幣則是要更加多。
看著絕塵而去的禮車,其中的一個男人發出了感慨:“噢,那真是一輛漂亮的快馬。”
另一個男人傳遞出來的則是鄙夷的眼光:“真希望你的腦袋可以被這一輛漂亮的快馬碾一下,剛剛你是真的丟臉。”
穿著統一的風衣,就連身高和發型都是那麼相似,但可惜兩個人的氣質和臉卻是完全沒有半分的相似,一個看起來沉穩而嚴肅,另一個看起來卻是輕佻和猥瑣——沒辦法,這位先生的那兩小撮翹起來的胡子,那好似老鼠一般滴溜溜轉來轉去的眼睛以及一頂中分的金色發型完全浪費了這樣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