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曆三零二二年。
暴雨還沒有停止,看起來這將會是一場持久戰,糟糕的天氣不僅在跨年的時候將人們放飛起來的紙籠全部打落,順便也把許多的心情弄得一團糟,在城內貧民區的花開小道當中,一棟破舊並且纏滿了藤蔓的大門上麵,“暫停營業”四個大字被人用噴漆塗在了上麵。
“操?還真的關門了?”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打著傘低聲啐了一口,隨後無奈地往前走去。而在這之前,還有好幾個像他這樣子的人同樣經過了平日裏,這條人跡罕見的小道。
華長庭在貧民區乃至貴族區那邊都幾乎已經是在地下市場當中聞名的一個奢華場所,在這裏有錢的老爺和貴婦們能夠享受到平時生活中無法形容的放縱,而如今突如其來的“暫停營業”讓所有想要繼續這一場美妙夢境的人心中都發出了哀嚎。
雨水打在了花瓣上,它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人精心料理了,一副癟塌塌的樣子幾乎都要低垂到了地上麵,在暴雨當中不斷有嬌弱的顏色被打落,然後重重地沉到了土裏邊去,被泥和水掩埋在了一起,這並不是一個好跡象。
但即使是在暴雨當中,也還是有一些東西仍然在運作的,那就是這個城區當中的那些“巴別塔”。這些被冠上了通往天堂之名的塔,現在仍然在裏邊燃燒著,高溫的蒸汽壓值並沒有因為外邊天氣的原因上升或下降,而是維持在了一個幅度,將大量的生活用蒸汽輸送入貴族區。
“這可不是一個好天氣啊,先生,”一個戴著高帽的白衣紳士從轉角處走了出來,“我覺得這種時候您或許需要來一個幽靜的地方,喔……或許加上一杯熱咖啡會更加好?”
他低著頭,帽子的遮擋讓人看不清下方究竟隱藏了一副什麼樣的麵孔,但至少聲音聽上去還是富有磁性的。
“你想幹什麼?”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很明顯緊張了起來,說句實話他剛剛被這個突然鑽出來的白衣紳士給嚇了一跳,哪有人會在這種該死的天氣連一把雨傘都不帶,直接穿著白色的衣服還拄著一根拐杖站在雨幕當中的?
白衣紳士並不沒有回答什麼,隻是打了一個響指——更加多的白衣紳士們從轉角處走了出來,很明顯他們都是一夥的,而且還在這裏待機了不短的時間。
“不是我想幹什麼,是‘我們’想幹什麼,但是您也別緊張,在這種天氣當中,難道一杯熱咖啡還不足消除您的疑慮嗎?”為首的紳士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副青銅打造的猙獰的麵具,“那可還真是遺憾呢。”
“等等,你,你們別過來!你們想做什麼?!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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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感覺已經無法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目前的狀態了,疼痛、麻木、灼熱、冰冷……人類能夠用詞彙來形容的東西現在幾乎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而在恍惚之間,消毒水的氣味飄入了他的鼻孔當中。
他反射性地就認為自己現在已經身處在了醫院當中,於是在下一個瞬間,感官的存在重新回到了他的神經中樞當中,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手指放在了一塊冰涼的物體上邊,而另一塊冰涼的東西在自己的掌心當中遊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