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車內,昏暗的騎士們如同雕像一般筆直地坐在了兩邊的座椅上麵,被吊在最上麵的照明燈隨著裝甲車在不斷地晃動,騎士們身上的陰影也在隨之搖擺。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得出來外麵的地勢實在不能算怎麼好。
但即便是如此,憑借著頭頂的那點光照,這些機甲騎士身上幾乎純白色的塗裝清晰可見。在胸口深藍色的晶體核心旁邊,一片雪花的印記被刻印在了甲胄之上。
鍾?波爾坦斯家族的徽章是一座被雪花環繞的城堡,而極地戰刃軍團的標誌,則是那城堡周圍飄落的片片的雪花!
圖爾斯也記不清楚剛才自己在基地裏邊究竟是怎麼穿上這一副甲胄,隨後又是怎麼上的裝甲車了。留在記憶深處的僅僅隻有針狀電極從背後刺穿自己脊椎時候產生的劇痛,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模糊而淩亂的影像。
他很清楚那些一閃而過的影像是什麼東西,那是自己的恐懼,一些藏匿在腦海深處揮之不去的陰影……在一年前穿上強殖機甲的時候,自己就聽那些有過豐富穿戴機甲的老騎士們講述過。
穿上機甲能夠獲得無比強大的力量,而那些疼痛還有恐懼,則是這股力量的副作用。
“腦域開發度百分之八十八,神經鏈接度百分之九十……原本我就聽說軍團長說起你姐姐的天賦異稟,沒想到就連你也擁有這樣子的天賦,這在整個帝國當中都不怎麼常見啊,”羅的聲音忽然就從私人通訊頻道當中傳來,“這是我教給你們的第一課,可沒有被嚇破膽子吧?”
“啊?”
對方的聲音忽然就在耳邊響起,這讓發愣的圖爾斯拉回了點注意力。
雖然剛才自己一直都在胡思亂想著,但還是能夠聽到羅的大嗓門似乎在和什麼人進行對話,不過對話很快就結束了,他的目標轉向了自己。
羅明顯是清楚了圖爾斯心中到底在想著些什麼,作為一名“教官”,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能夠清楚地知曉自己的學生心中到底在想著些什麼事情,從而更好地教導對方。
作為一名過來人,羅顯然經驗豐富。
對著愣神看著自己的圖爾斯,肌肉教官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麵甲:“哼,沒聽清楚我剛才我說什麼嗎……是因為腦子裏邊的那些影像吧?每年都會有大概百分之三的騎士溺水,你想你也應該清楚什麼叫做溺水。”
“溺水?”圖爾斯點了點頭,“稍微了解過一些。”
“既然你隻了解一點的話,那我也就詳細說說好了。總而言之,這種現象並不會發生在普通騎士的身上,反倒是出現在那些神經鏈接度比較高的精英騎士身上,”羅的語速聽上去很平緩,就仿佛自己像個教師一般,“腦域開發值越高,隨之神經鏈接度越高,而溺水的幾率也就越大……嘛,不過像是那種普通的軍用機甲,大概是不會發生那種溺水情況的。”
“普通的軍用機甲?”圖爾斯下意識地追問道,他能夠感覺這裏話中有話,“什麼意思?”
車速正在逐漸下降,同時頭頂的照明燈毫無征兆地被關閉,這是即將抵達目的地的征兆。在昏暗而沉默的車內,僅僅隻有甲胄們胸前的晶體核心在散發著奇異的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