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消失了。
自從我在鶯飛宮撞上她與司徒默蘇偷情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起初我以為是彩雲故意躲著我,或者是她怕醜事暴露而離開了大理王宮,但似乎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倒是往那想也想不通的方向發展了。
女吏部的女官們的活動依舊跟平常一樣,平時跟彩雲走的很近的女官,都對彩雲的消失不聞不問,放佛本來就沒她這麼一個人存在過,這氛圍太奇怪了。
終於我也忍不住,於是找了個機會把平日裏跟彩雲要好的雨瑞拉到人少的地方。
“哎呀,瑾葉,你這是幹嘛呀?你有什麼事麼?”雨瑞顯得很不耐煩。
“雨瑞,問你個事兒,彩雲哪兒去了,幾日沒見著她,你跟她走的近,知道她怎麼了嗎?”不料雨瑞像是有些驚慌,眼睛也不看我,低著頭小聲回到:
“我哪裏就知道她去哪兒了,這種事以後別來問我。”
說完,她趕緊走開了,走的時候還四下張望有沒有人看見。
彩雲不見了,其中的原因到底怎麼就不得光明正大的說了?這裏肯定有事。
午後,我跑到何子鈺的官邸,何子鈺正是要午休的時間,我見他麵容透著些許慵懶。
我企圖問出點兒什麼,誰想到還沒等我開口,何子鈺就先說道:
“你還是不要問我彩雲的事。”
“何大人怎麼知道我要問彩雲的事呢?”
何子鈺頓覺這話不該這麼說,抿了一下嘴唇,“彩雲父母已將她許了人家,接出宮成親去了。”
“走的如此匆忙,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嗎。”我這樣說就是告訴他,他給的理由是在搪塞我。“女大當嫁也是無可厚非,何況這也不是李姑娘你分內該操心的事,還記得你當初跟小王爺進宮時,小臣跟你說過的話嗎?”
經他提起,我便回憶起那時他的話:
“凡事要懂得收斂才好,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否則惹出了事端,在下或是段王爺也難保你無事啊。”我記起他的囑咐。
“彩雲姑娘自己也是犯了錯,這跟李姑娘你現在關係不大,所以,非禮勿聽,非禮勿言才好。”何子鈺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溫柔,像是在安慰我,讓我放棄追問下去。
我也就納悶了,難不成大家都知道彩雲為什麼消失了,都對我保密麼?怎麼都不讓我知道,一個一個的隻會說別再問了。我感覺自己正在被一個看不見的罩子罩著,像一枚棋子,被人操控在棋盤中。
“可是為什麼別人就都可以知道真實,就單單對我一個人保密呢?”我也不想拐彎抹角,直接就吼了出來。
何子鈺聽罷,卻是大笑道:
“何以見得就單單對你一人保密了呢?”
我就順便將這幾日周圍女官們的態度跟何子鈺說了一遍。
“她們在宮中生活了很多年,對這種事也是見怪不怪的,就算不知道其中的詳情,她們每個人心中也是懂得那個道理,非禮勿聽,非禮勿言,乃是自保生存之道啊。”
我忽然想到了鳳蘭鳳香的死,最後也不過是歸到了鬼怪作祟。
看來這何子鈺口風很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知道,再問這個也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來的,其實呢我也聽明白了,真實的理由並不光彩,而且早不消失晚不消失,偏偏是我撞見她的醜事之後消失掉,這之間絕對是有關係的,保不住是那司徒默蘇的意思。
“李姑娘,彩雲走了,她的位置現在空了下來,小王爺的意思是,就由你來接替彩雲的職位,所以今後,你要勤加苦練學識,掌握學苑的事務,不用再做那些打掃清理的工作了,原本是想過幾日再告訴你,既然你都來了,擇日不如撞日,小臣就今日把小王爺的意思傳達給姑娘你了。”
這個消息可真意外,但彩雲的事也隻好就這麼告一段落,因為接下來,何子鈺就給我派了新的活幹。
“前日金國的使臣遠道而來,大理王設豪宴接風款待,奉為上賓,王室書閣中藏有180份珍貴的書卷典籍大理王命我司書部將王室書閣中的180份珍貴書卷每本新抄一份副本,待1個月後,贈與上賓做國禮,攜其回金國,故從明日開始,司書部所有男官女吏都要入藏書閣,日夜趕製。”
“......”
我心中頓時澎湃出一浪接著一浪的倒海翻江,心裏苦笑,段雲澈你對我可真夠意思,之前叫我來這裏擦灰抹地的幹衛生,我還以為你良心發現要提拔我了,結果還不是讓我去做苦力,段雲澈你當真像你說的那樣在視我如珍寶,還要娶我做王妃的麼?我怎麼越來越不相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