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一飛看一眼戰局,威龍軍士卒仍在頑抗,可是在朗州禁軍的衝刺之下,一個接連一個的倒在血泊之中。
“這絕非作假,若是此番行動失敗,落入敵軍計中,斷然不會是這般景象,我軍也不會至今掌握主動了。”
雖是這般想著,但謹慎如他,姑蘇一飛還是打算再觀察一會,並沒有立即傳訊城中。
就在此處大營西方五裏之處,一座並不算高的山上,密林環繞,大雨之下,叢林之中,此刻正隱隱有著士卒活動其中。
藏兵此處的正是高讚率領的第四團。
大雨之中,不時會有探子從山下傳來消息,將下麵的戰況傳遞上來。
每每聽到山下戰局,高讚的眉頭都會緊緊皺起,拳頭緊握,指甲都深深紮入血肉之中。
將士在下麵被屠戮,他的心怎會好受?
短短的時間裏,他不止一次動過殺下去的心,但卻一次次的忍著,沒有付諸行動。
因為每每此時,他都會想起韓熙載的叮囑。
“一定要沉住氣,一定要沉住氣。”高讚心中一次次的告誡自己。
此時,若是沉不住氣,那麼下麵的弟兄的死傷,就真的不值得了。
“娘的!老子忍不住了!”高讚身旁的大漢,麵相粗獷,極為彪壯,不足三十歲年紀,姓張名超,當初在張文表帳下之時,便一直是高讚的副將,後來高讚歸降,他便也跟著入了韓熙載帳下,但是,韓熙載並沒有將其調派他處,而是令其繼續與高讚一處。
高讚其人,頗有能力,為人又是極為忠誠,連日來,多有立功,深受韓熙載器重,便成了威龍軍下一團之長,而這張超也跟著成了團副,深受高讚信任。
“看著兄弟們在被朗州兵屠殺,而我等隻能在這邊蹲守,不能出去一戰,真他娘的憋屈啊!”張超這會兒神色極為猙獰,大喝道。
就在剛才,探子回報說,營寨之中,威龍軍的弟兄們死傷怕是已上千,但那朗州城的方向還是沒有動靜。
看著自家兄弟被瘋狂殺戮,高讚心中的難受程度,比之張超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軍令在前,誰也不能違背。
其實,這次的行動,高讚並不是很讚同,但是作為一個降將,即便是受到器重,自己心裏也是有著一些自知之明的,自然不能做到據理力爭。
何況,平心而論,這個計劃雖然冒險,雖然會有一些兵士被選擇了傷亡,但是若是能夠拿下城池,相比之下,這種傷亡還是較低的。
畢竟,高讚也認真觀察過朗州城的防務,要想順利攻下那座城池,沒有十萬以上的兵力,一個月的時間,三萬以上的死亡,是根本不可能拿下的。
大雨還在下,將士們的心情都顯得極為複雜。
“就沒受過這種憋屈!老子實在是忍受不住了,有種的跟老子殺下去!”張超赫然站起,陡然喝道。
“我去!”
“我去!”
“俺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