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人呢?!”
歐陽霞飛落地後,發瘋似的朝蕭楓和蘇沐琴之前所在的位置大聲喊著。
“在,在這裏!”
後來傳來塗玉艱難的發聲。
一柄劍已經刺穿了他的胸口。他的嘴角正緩緩留出鮮血來。
蕭楓抽回青釭劍,看向歐陽霞飛說道:“小蘇已經告訴了我你萬骨鬆園的種種惡行。倒不曾想歐陽園主一代機關大師,竟也會做這等偷雞摸狗,損人詬病的事情!”
“放屁!”歐陽霞飛怒目而瞪,“黃口小兒知道什麼!昔年曹孟德為爭天下,尚且組織‘摸金校尉’行此事。如今宋皇苟活南國,為蒙古所滅不過時日問題。到時家國難存。我若不如此,日後何以為生。你又有何權利來指責我!”
一旁的蘇沐琴忽然說道:“這不過其一。你欺師滅祖,殺了傳授你技藝的師傅。隻因你師父不答應盜墓一事,你便算計於他,這你又作何解釋?”
蘇沐琴不等她說完,又接著道:“你處心積慮不過為了一己之私,還冠冕堂皇口口聲聲說是為了生計。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盜取的財務,便是一百個你歐陽霞飛也用不完。如此貪婪陰險之人,你還有何麵目活在世上!”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歐陽霞飛終於慌了,滿臉驚恐地看著蘇沐琴。
“哼。你不知道墨傅儒乃是我外公。是我父親在我臨走前告訴我的。我親自請命前來,勢要為我母親報仇雪狠。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
蘇沐琴恨恨而道。
“我早該猜到你便是那小賤人的女兒。就連眼神眉毛都那般相像。”歐陽霞飛忽然仰天大笑,連眼淚都笑了出來,“他死有餘辜,小賤人也是死有餘辜!”
歐陽霞飛笑完之後,目光呆滯,仿佛又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二十年前,墨傅儒隻有三十歲便已經是山東一帶最有名的機關大師,上門拜師學藝之人不下千餘人。
那時的歐陽霞飛還隻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妙齡女子,在山東濟南府一家歌舞坊裏作為藝女,撫琴獻唱。
偶一天被墨傅儒經過,賞欣於歐陽霞飛的琴藝便把她從歌舞坊裏贖了出來,並帶在身邊。但當時墨傅儒已成家,且育有一女兒名叫墨茹英,便是蘇沐琴的母親。
墨傅儒把歐陽霞飛帶回去的時候,墨茹英還隻十歲。但墨茹英卻天資聰慧,盡得父親墨傅儒的真傳。十歲不到便能使出三十門不同的機關術。不亞於如今的蘇沐琴。對這忽然到來的歐陽霞飛表示極力的反對,更甚至一度與墨傅儒大吵大鬧。
墨茹英必須維護自己母親的地位。豈能容忍別人來破壞她的家庭。
但歐陽霞飛卻愛慕虛榮,明知墨傅儒已成家,卻仍傾心於他。也不知她使了什麼法術,竟使得墨傅儒從此對她癡迷。
墨茹英母女二人見此情景,隻能背棄故鄉遠走他鄉,來到了揚州。一直到墨茹英的母親離世的消息傳來,墨傅儒才醒悟過來。但此時卻已經過去了五年光陰。
而這時已經長大的墨茹英也結識了蘇闊雲,二人成為夫妻。
蘇家在揚州的武林地位也因墨茹英的機關術的到來又更進一步。
但其他的事情,外人卻毫不知情。
在這五年裏,歐陽霞飛一邊玩弄著自己的把戲,一邊盡學墨傅儒的機關術。就連墨傅儒平常不輕易示人的機關術她也能得窺要義。對外宣稱是墨傅儒的關門弟子。
但知道的真相卻隻有墨茹英母子二人。
當墨茹英的母親得知歐陽霞飛竟因墨傅儒不答應她盜墓的請求而害死他時,竟也再同年而含恨而終。墨茹英的母親不願損壞墨傅儒的名聲,直到含恨而去的那一刻也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此事。
所以到最後知道真相的隻剩下墨茹英一人。
這事,最終墨茹英還是告知給了蘇闊雲。並希望他將來能幫她完成這個為父親討個清白公道的願望。
墨茹英雖然痛恨父親拋棄她母女二人,但她更加痛恨破壞她家庭並害死他父親的歐陽霞飛。
墨茹英在春季的忽然離世激起了蘇闊雲對這段事情的回憶。這才有了蘇沐琴的蔡州之行。但在此之前,蘇沐琴是毫不知情的。蘇闊雲也是在蘇沐琴前往蔡州的前一天晚上才告訴她這件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