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懷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自己親手埋入土裏的人,如今卻奇跡般地坐在他麵前。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莫不懷的老爹——莫青山!
“逆子,怎麼樣?是不是看到我沒死,你心裏又開始算計起來了?”莫青山冷而刺耳的聲音傳入莫不懷的耳中。
莫不懷全身顫抖,慢慢地抬起頭來看向莫青山,連聲音也顫抖著:“爹,爹......孩兒知錯了,知錯了!求您看在我們父子之情的份上,您就饒孩兒一命吧!”
“放肆!”莫青山站起來一巴掌拍在座椅的扶手上,原本溫怒的臉此刻變得極其難看,“你還有臉說‘父子之情’?你倒是忘得幹幹淨淨,當初是怎麼設計害的我。你心裏可有一絲‘父子之情’?”
莫不懷全身發抖,說道:“爹,孩兒,孩兒也是一時被蒙古人所迷惑啊!孩兒心裏是決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的,請父親明察啊!”
到了這個時候,莫不懷隻能盡量推脫責任了。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就妄想一統中原武林,簡直自不量力!”莫青山消了些氣,冷笑道。
“父親,這,這些您都知道?”莫不懷試探性地問道。
“就你那些破事,我能不知道?”莫青山沒好氣地說道。
“父親,孩兒有一事不明......”莫不懷猶豫道。
莫青山又重新坐回椅子上,開口道:“我知道你想問,我怎麼沒死是吧?”
莫不懷的確想問這點,但卻不知如何開口。於是說道:“我看父親您,似乎功力又精進了不少!”
莫青山哼了一聲,說道:“你當真以為你拿走的,真是我玲瓏山莊的鎮莊法寶玲瓏番?若如你這般被人三番兩次打的狼狽不堪,那我玲瓏山莊還如何立足於武林,又如何實現一統武林的夢想?”
莫不懷聞言大驚,說道:“難道......難道我的是假的?”
“當時我正在突破玲瓏番第八層的緊要關頭。卻不想你勾結蒙古人陷害我。若非我用龜息大法詐死,一切都前功盡棄了。”莫青山緩緩說道,“如今我已經成功突破第八層,功力大增。如今便是少林的圓海老僧站在我麵前,老夫也有法子擊敗他!”
莫不懷大驚,慌忙拜道:“孩兒一時糊塗,險些釀成大錯。父親突破神功,可喜可賀!”
“我若非知道你不過一時糊塗,被蒙古人忽悠了。今日老夫便不會出手救你。我既救你,你日後若敢再生他想,就休怪老夫不認你這個逆子!”莫青山說道。
“多謝父親饒命,多謝父親饒命!孩兒以後定當牢記教訓,為父親盡心盡力辦事!”莫不懷磕著響頭說道。
莫青山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起來吧。你那個毒功就不要再練了。回頭我幫你運功驅散。至於那姓蕭的小子,待我日後解決了一清老道,再替你報仇。現在最主要的是,你要跟我好好講講,那些蒙古人的打算,然後咱們再見機行事。”
“是,多謝父親!”莫不懷點點頭道。
也許是下過雨的緣由,今夜似乎比往常要更涼快許多。冷風吹來,掀起蕭楓額前的劉海——他的劉海很長,長到快遮住了眼睛。但平日裏蕭楓都會用一條小布巾往上挽住額頭的劉海。隻是到了晚上,他自己就把它摘掉了。
蕭楓就站在“望雲殿”的樓閣上,憑欄遠望。今夜無星,在這望雲殿的樓閣上,幾乎可以看清整個蔡州城的景象。萬家燈火升起,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伴著些許嬰兒的哭聲,又似貓叫。
還有一個人和他一樣站在這樓閣上。
這個人就是張芸。
張芸的模樣似乎一點也沒改變——就如同當日蕭楓在燕京街頭遇到的張芸一般。還是那身公子哥的打扮,看起來很是俊俏。尤其還是她超乎平常“男子”的白皙皮膚,讓人對她這位“公子哥”更加得多觀摩幾眼。
他不曾想到,會在這裏再次遇到張芸。而且還是以一個“被綁架”的身份和張芸相見——這看起來實在有些滑稽。甚至連蕭楓自己都覺得這種安排實在讓人甚是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