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分家?(1 / 2)

趙期昌不願意一番幸苦成全大房,他是在給自己奮鬥,也隻有這樣他才能熱情飽滿的去迎接每一日的天明。若是一切奮鬥的果子讓大房摘去,他十成本事發揮不出三分。

趙鼎明走了,彭黯招安的籌碼也被他傳播出去,整個捕倭軍就在一日內,人心、軍心徹底散了。

所謂的一千五百捕倭軍統率,趙期昌也知道自己這個統率的水份,衛裏各家跟著他求的不就是眼前這一切?衛裏各家想要的,彭黯都能給與。就算他們不想要的,彭黯也能給與,這就是權位的厲害之處。

趙期昌早有分割、清洗捕倭軍的計劃,使得自己權威更為深入。可不是這種全員改編,這麼一改編,他將什麼都不是。

趙家這邊大房掌事人趙鼎明歸入序列,他又是趙期昌的兄長,當代趙家家主;其子又是進士、拜巡撫為師。這一切很明顯的講述著大房一係美好而明媚的將來,更是此時的家主,趙氏子弟如何選擇,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從名義、人情上來說,趙鼎明在趙家內部的威望遠比趙期昌要高深,一切都是趙期昌將未來想的太美好,過度忽視了趙鼎明的想法。

大房一係世代接替家主一職,憑什麼在這一代轉入三房?家中子弟又多是大房後裔,憑什麼向三房低頭!

夕陽下,朱高城守備將軍府正中鍾鼓高台,趙期昌端著一碗澀口葡萄酒搖晃著,目光眯著,神態微醉醺醺然。

失去趙家子弟的擁護,再失去衛裏各家的支持,他還有什麼?

有的隻是三房基業罷了,他若反對全員改編,他將從登萊兩府影響力第八或第九的位置,直接掉到登州衛區域,控製範圍僅限於轄區,無法向外輻射。

而且,巡撫彭黯的一係列打壓也會隨之而來,他的地位會一跌再跌,到時候落井下石之輩蜂起,有的他苦頭吃。甚至失去外部的地位,他也很難鎮壓三房內部的人心。

歪著腦袋,他對眼前這種際遇反差早有準備,隻是還沒能將隱患解除,大房那邊就變卦,導致一切計劃還沒實施便付諸東流。

他一點都不恨趙鼎明,擱誰在趙鼎明的位置上,都會如此選擇。恨的隻是自己過於天真,期望的東西太過美好。

忙完統計工作的白慶豐、李羨二人來到鍾鼓高台,白慶豐二人互看一眼,拱手道:“將軍,改編公文已經下達,需要將軍用印。”

彭黯做事十分的快,根本不給趙期昌談判的餘地,直接下達公文由趙鼎明帶過來,趙鼎明也擔心遲則生變,繞開趙期昌直接發布。現在,缺的就是趙期昌用印,完成程序上最後一件事情。

趙期昌轉身,問:“公文中說是留去自便,中軍有多少將士願意跟隨本將?”

李羨拱手:“陳明理部已封鎖大營,誰去誰留,皆由將軍裁定。”

趙期昌在這裏自然看得見城中軍營變動,道:“將哨官以上招來。”

兩人相互看看,白慶豐一臉為難:“將軍,為時已晚。大趙將軍已拜訪過諸人,據說不少人都已率部簽了花名冊。”

現在做思想工作已經遲了,這算是一起彭黯借趙鼎明之手發起的和平演變事件,給趙期昌的選擇就兩個,要麼跟著我,要麼將你打回原型。

當然,彭黯也不會過度逼迫趙期昌,活路是必須要留得,否則趙期昌困獸猶鬥,倒黴的隻能是彭黯。

趙期昌眨眨眼睛,仰天輕歎:“燕雀之誌,不過如此,由他們去吧。”

突然,他猛地轉身吼道:“令!”

一旁慶童站起,拱手:“在!”

趙期昌冷著臉,一張臉在夕陽金輝渲染下金燦燦,道:“凡我捕倭軍所屬,願往中軍標營者,人可走,一切歸我捕倭軍所屬之物,都給本將留下。但少一物,以盜竊軍資罪論處!令止。”

白慶豐稍稍愕然,還是提筆書寫令文,沒想到趙期昌的反應如此激烈,要與趙鼎明撕破臉皮。捕倭軍真的按照趙期昌的意思來弄,彭黯就必須花大筆的錢糧,才能將招收過去的軍士重新武裝。花的都是公家的錢,對彭黯來說不算什麼,關鍵是這種慪氣行為沒必要。

趙期昌繼續道:“告誡存留軍士,某趙期昌在,捕倭軍便在。明日一早,通告衛裏軍役,本將要招人補全捕倭軍所缺。”

隻要裝備在,編製在,人手衛裏有的是,正好剔除各家影響力,方便他掌控捕倭軍。

好在捕倭軍屬於衛所軍編製,不是朝廷募兵編製,否則以兵員補充程序之繁瑣,足以讓趙期昌一蹶不振。

白慶豐道:“將軍,如此做是否會得罪彭黯?”

趙期昌搖頭:“他已經得罪我了,眼前我想退也退不得。要麼跟他,要麼任他揉捏。唯有重新編滿捕倭軍,他才會忌憚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