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徐海之變(1 / 3)

進行一場官匪聯合軍事演習?

朝中首輔嚴嵩、首輔最大的敵對派係首腦徐階都有親眷能在這場軍事演習中獲益,參演的官軍、匪軍都各有好處,這真是一起合則兩利的大好事!

是這樣麼?

不,這件事兒有最大的漏洞,那就是不確定性。即,他們這邊演習結束,嚴嵩、徐階那邊兒認不認?

這是個無法估量的問題,也是最重要問題所在,提前去問顯然不可能。可在嚴嵩、徐階態度未明之前搞這麼一場軍事演習,萬一失敗豈不是坐實了趙期昌通倭之罪?

實在是牽連廣泛,所以這場會麵就這麼宣告終止,趙期昌確認那兩位羅龍文口中嚴嵩的兩個孫子是真家夥後,才能進行下一步的合作。

哪怕登萊軍危機再重,趙期昌作為領袖也不能憑其他人幾句話就帶著所有人冒險!

故而,內外形勢交錯下,這明明是一條可行的好路子。如今要等的就是確認嚴嵩孫子的真假,一旦確認就能展開軍事演習!

至於演習步驟,真的不需要商量的太詳細,這終究是一場戰爭,必須見血。會有官軍的血,也會有海賊的血。所謂的演習步驟,就是趙期昌拋出一部棄子,毛海峰拋出一部棄子,彼此吃對方的棄子,就算完事了。

很顯然,趙期昌這裏的棄子已經被吃了,即各衛遇害軍官。這是趙期昌合作的前提,即補上各衛軍官遇害的窟窿!

一處軍帳中,雨水打濕帳布,帳中沙地上鋪著草束、木板,俱是潮濕。

臨時墊高了木板,鋪了棉被。

王氏坐在木板上,一手握著玻璃鏡,一手握著畫眉筆描畫眉梢。

木板上,羅龍文仰躺著翹著腿,兩臂交疊枕在腦後,不斷說著:“難怪人家少年成名,那眼界、心性絕非當世俗人所能及。”

“還想著乘人家火燒眉毛時上前賣個人情,再跟嚴家攀上關係……還好夫人眼尖,提前表明態度,否則這事兒就黃了。”

羅龍文感慨著,也納悶:“夫人你說,都到了如今地步,這人還怎麼敢派兵執行海禁?聽那語氣,再觀其部伍神情,就跟沒事兒人似的。”

王氏不言語,羅龍文一骨碌起身,搓搓手:“不行,不能這麼光等著。夫人先待著,咱去登州迎接嚴家公子。否則這忙來忙去穿針引線,可能最後平白為人做了嫁衣!”

說著就挪到邊上,腳套到木履裏,羅龍文道:“夫人不妨與趙將軍夫人多走動走動,現在趙、毛二人足以聯手甩開我倆,不能不備。”

王氏放下眉筆,對著玻璃鏡哈氣,輕輕擦拭鏡麵,神情慵懶:“老爺……多慮了,若趙爺與毛爺要聯手獨吞嚴家人情,那帳外早已密布軍士,入夜,便是你我共死之時。”

羅龍文幹咽一口,幾步走到帳門處揭開帳簾探頭外看,一切如常,除了薄薄雨幕中少數崗哨的身影外,再無其他。

“老爺,不論趙爺還是毛爺,都是自恃骨氣的傲氣人物,這二人分開不好說,眼前聯手顧忌彼此顏麵,絕不會向老爺下手。再說了,也因為這二位自持清高,需要老爺這麼一號與嚴家走動的朋友。”

王氏收好鏡子,從行囊中取出一盒月餅遞一枚給羅龍文:“老爺,趙爺、毛爺希望與嚴家做朋友,卻不願做嚴家走狗。”

意思很簡單了,羅龍文神色枯敗,頹廢癱坐在木板床上,接住月餅語氣低落:“他們不願,難道我就願意?”

“老爺自然是不願的,可老爺也有一腔壯誌,眼前趙爺兵強馬壯,名號稱著於山東;而毛爺深得徽王器重,早晚接替徽王基業者必是毛爺無疑。這二人隻可為友不可為敵,這件事情做好,今後老爺不自誤,那趙爺與毛爺,就是老爺身後的大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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