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3)

璞玉解決完麵前的雞絲粥和香餅,抽出帕子慢吞吞地插手,“什麼事同我說也一樣。”

“大爺現在正寫休書呢,二爺攔他,兩人便動起手來了,好大的陣仗書房的門都被拆了,嚇得奴才趕緊搬救兵來了。”阿丁提起來仍心有餘悸,這平日裏友好的兩兄弟今兒動起手來可一點也不含糊跟有深仇大恨似得。

“快領我瞧瞧去。”璞玉眼都亮了,趕緊站起來要去看好戲。

“你去請太太,我去看著。”麥冬頭大的很,吩咐啊丁忙跟了上去。

“瞧瞧你們做的好事,這紫檀梅花小幾正好和我房裏的那書桌湊一對,給我不正好,現在白白被你們糟蹋了。”璞玉跨過殘門斷木,見滿室的狼藉心中不舍。

“回房去小心傷著。”祁墨玉倆兄弟這正中場休息呢,兩人麵對麵地坐在木榻上不知道在說什麼,祁墨玉看見璞玉皺了皺眉。

“我來給我這兩個好哥哥加油打氣呢,怎麼?累了?麥冬去沏茶來,給這兩位英雄解解渴。”璞玉靠在被卸了門板的門框上,閑適地鼓鼓掌。

“二小姐。”麥冬扯了扯璞玉的衣擺,這二小姐雖是麵上含笑卻任誰也看得出是生了極大的氣。

“說出去真是要讓人笑掉大牙,這兩兄弟竟然為了外人大打出手。”璞玉抬腳進了屋,看見祁明鈺紅腫的唇角更是怒火中燒。

“回去給二哥上上藥吧。”祁明鈺從榻上下來,整了整身上的衣袍上前拉璞玉。

“上什麼上,你們習武之人還怕這點小傷。”璞玉甩開他的手,這事不論是為著繆氏還是杜雲舟她都無法理解,什麼事有自家親人來得重要。

祁墨玉臉色也難看,自己是為著杜雲舟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才鐵了心要休繆氏,明鈺不讓勸自己三思,也怪自己這兩日心煩意亂一言不合才動了手,不顧兩兄弟都是習武之人手上有輕重不過是負了些皮外傷在外人看來就慘壯了許多。

祁明鈺不說話前麵攏緊了璞玉的肩半拎著出了門,臨出門前深深地回頭看了一眼。大哥素日來都是有主意的人,自己對他也是極敬重的,隻是現下恐怕是當局者迷。

“慧雲你自己說,你嫁入我家這麼多年,我和你公爹可有虧待過你。”許氏目光淩厲地盯著低頭不語的繆氏。

“娘待慧雲一向如己出,慧雲感激不盡。”繆氏驚了一驚,撲通一聲跪在許氏麵前,繆慧心趕緊去扶手上沒得勁隻得也跪在邊上,扯著繆氏的衣袖、

“當年你爹救了墨玉的爹,爾後你家道中落,你爹娘臨死前將你們姐妹托付給我們,我做主將你許給墨玉做堂堂正正的嫡妻,這幾年雖然你一直無所出可墨玉也沒納妾,這不是給了你天大的臉麵嗎?你竟也不知足如今卻還要害我那未出世的孫兒,你原來是這麼狠毒的女子麼?”許氏雙眼緊盯著跪在身下綾羅綢緞滿身卻心如蛇蠍的女子,當年接她入府時還不過是才十三四歲如豆蔻一眼無邪的女孩,嬌俏可愛十分的乖巧聽話,在自己身邊服侍了三年,心中覺得當著是好姑娘才配給了自己的大兒子,現在想來卻不全是如此。

“夫人這話可不全在理,我姐姐在祁家這幾年雖沒功勞也有苦勞,這祁墨玉如今領了個身份不清不白的人進門,這是要置我姐姐的臉麵於何地?”繆慧心冷笑一聲,挺著身子直直地盯著許氏,繆氏驚訝妹妹如此的淩厲忙去攔她。

“哦?”許氏楞了一下,輕輕笑出聲,“慧雲你竟有這樣口齒伶俐的好妹子,我倒是小瞧了你。”許氏一手搭在紅木桌上,緩聲道“都是有身孕的人了就別跪著了,免得傳出去說我們小老百姓竟敢苛待王府福晉。”

繆慧心一驚,這祁夫人遠在西北,京城中也甚少有人知曉此事她竟一清二楚看來自己是大意了,想到這兒索性就豁出去了,扶著肚子慢悠悠地起身落了座。

許氏也不瞧她,慢條斯理地喝了茶,道“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我也是有責任的,隻是祁家是留不得你了,你嫁進我們家這許多年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你的,足夠你後半生無虞了。”

繆氏的臉頓時慘白,她重重地磕了個頭,哀求“娘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杜姑娘的孩子終究是保住了,我保證日後一定厚待她們母子倆,將那孩子視如己出。

許氏看她梨花帶雨,心中軟了幾分,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隻是那姑娘腹中的又是自己的親孫兒容不得半點閃失。

“你先起來。”許氏邊上的紫菀忙伸手去扶繆氏。

繆氏哭了大半宿精神自然不好此時心中又是驚恐又是擔憂,起身時腳上一軟就要往前跌去,紫菀趕忙眼疾手快地攙住她。

“扶大奶奶坐下,來人製碗雞湯來。”許氏也嚇了一跳趕緊出聲吩咐。

“娘我是當真不知道杜姑娘有孕的,廚房裏做了甲魚湯我嚐著倒不錯用來滋補身體最好就讓人送了小半碗過去。”繆氏見她神色有些鬆動忙趁熱打鐵,捏著帕子泣不成聲。

繆慧心在邊上不出聲卻是咬緊了牙關,自己這親姐真是天下第一糊塗人,這姓杜的有了身子她竟也不知道連一絲防備之心也沒有,得虧自己也是要當娘的人了,見杜雲舟那樣心中便有了幾分疑慮,便攛掇姐姐送甲魚湯過去,不過那女人究竟有沒有身孕這樣總是錯不了的,誰料這女人命竟這樣硬如此也能保住胎。

許氏見她如此心中也無法,這慧雲所說雖然自己並不可全信,不過她家的確是對自己家有恩,現下真是難辦了。

“娘”,繆氏牙一咬又跪在了許氏麵前,一行清淚滑下“這話本不該在娘麵前說,隻是媳婦心中當真委屈,爺他…….”

許氏眼皮一跳,忙問“你隻管說便是,娘自然會為你做主。”

繆氏淚流滿麵,輕聲說“爺至今從未碰過我。”

這一句話如驚天雷一下讓許氏呆住了,慧雲一直遲遲未有身孕自己也是著急萬分,又是求神又是拜佛,怎麼也想不到這兩人竟至今沒有洞房。

“娘親我的咕咕可還好,有沒有按時喂它飯吃,有沒有凍著它?”璞玉躺在許氏懷裏吃葡萄,兩腮鼓鼓的,心裏惦記著咕咕。

“它可好的很,前幾日還和你爹獵了一隻野豬回來,神氣活現了好久。”許氏替璞玉修指甲,笑容滿麵。

璞玉安心了許多,咕咕是她在西北養的一隻獵犬,她養它時它不過才兩個月大,京城又不適合它生長,這樣的獵犬本就適合滿山遍野的跑帶回京城反而會消磨它的鬥誌,璞玉心一狠就把咕咕留在了西北。

“爹什麼時候回來?整日和那些牧民有什麼玩頭”祁書玉這邊腰還沒有好,倚著大紅金線蟒引枕上看這個月的帳。

“你爹這一輩子是閑不下來了,在西北他自己倒是快活的很,你也不用惦記。”許氏知道這大女兒嘴上不饒人,心裏可是軟乎著呢。

“夫人外頭來了幾個小姐,說是夫人娘家來的。”門口的粗使婆子輕聲通報。

“什麼小姐?難不成是滿玉。”許氏直起身子,並沒有接到娘家那邊的消息。

“啊!是大舅娘那邊來的。”璞玉吐掉葡萄籽驚呼一聲。

“你怎麼把她那邊的人招惹來了。”許氏一向不喜她大嫂,隻是一介村婦大字不識幾個相貌也不出眾,哪裏配得上她大哥,要讓大哥跟著了魔似得心心念念的要娶回家即便是和家裏斷絕關係也在所不惜,所以怨不得自己對她沒好感。

“什麼招惹,是大舅娘拜托的,我哪裏能推辭”,璞玉也坐了起來,下了榻套上繡鞋吩咐道“把人請到我房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