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哪兒去了,都開席了。”祁明鈺端了酒杯回桌,隻見璞玉已經安安分分的坐在自己邊上的位子有些詫異。
“上若婉那兒陪她說了些話。”璞玉這正有心事呢,夾了個蒜蓉蒸龍蝦卻不知怎麼下口,眉一緊,索性丟到了碗裏去。
祁明鈺放下酒杯,又重新舀了一隻蝦,靈活地褪下蝦殼,將白嫩完整的蝦肉放在璞玉麵前的小碟子裏,“不許和食物過不去。”他隻當璞玉舍不得若婉賤人發發脾氣。
“二哥。”璞玉轉頭看他,眉心微低略帶愁容。
“怎麼了?”祁明鈺見她如今驚了驚,問。
“往後我的親事我自己能不能做主,隻嫁我心中屬意的人,不作任何人的犧牲品。”璞玉收起了平時眉笑顏開的神情,輕聲道。
她永生難忘臨出門前回頭看見若婉的神情,絕望和悲涼刻在眸子裏,就是這樣如皓月般皎潔純粹幹淨的女子,日後要時時與爭鬥陰狠作伴,冷漠決絕的丈夫,如牡丹嬌豔的羅綺琴,還有豪門中的爾虞我詐,這些隱忍和淒涼她都不想要有,想到這她便頭皮發麻。
祁明鈺一怔,直直地看著璞玉好久,伸手攏了攏她的青絲,“你想要的,我竭盡全力也要給你,你不願的,任誰也不能勉強你分毫。”
這幾天愈發的熱,璞玉索性連門也不願意出了,日日窩在榻上,不是下棋就是睡覺,空了便撥弄她的那些花花草草,其他小姐派來的帖子全數都推了。
許氏見她實在是怕熱,也免了這幾日的早課。
“小姐日日這樣,都快懶成精了。”流雲提了一籃子的葡萄進來,見璞玉懶懶地倚在雕花沉香木的榻上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姐姐可曾見過這樣肥美地妖精。”流雲彎著腰在門邊給盆栽澆水,笑眯眯的回道。
“我看你們一個個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璞玉掙紮地坐起來,抻了抻手腳,隻覺得有些腰酸背痛,“申時了?”看外頭的天色,陰沉沉地怪嚇人。
“才未時,是要下雨了。”流雲將大半璞玉用化了的冰水浸了倒在紫砂綠釉碗裏遞給璞玉。
璞玉順手撚了一顆放在嘴裏,甜的有些倒牙,皺著鼻子將碗放下,下地趿了寢鞋趴在窗邊,才一探頭,輕風拂在麵上涼爽極了,璞玉當下決定,“出去逛逛。”
璞玉近好些天不出門呆在屋子裏倒不覺得無趣,隻是這一出門,看見園子裏的花團錦簇池塘微波蕩漾,倒覺得這些日這是辜負了,白白消磨了好時光。
湘迪也開心,抬頭望天,烏雲密布的像是要吃人,“這雨怕是要快下了,咱們可得緊著些。”
“找個地方避避不就成了。”璞玉這會兒正在興頭上,不以為然的順著鵝卵石鋪成的小徑要往花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