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可不比之前了,在二姑娘那兒好好幹活。”管事媽媽瞅了一眼斂著眉不言語的女子,歎了一口氣。
“謝媽媽提點。”翠菱低聲應了,轉身就回屋就收拾東西了。
“你說她還有可能翻身麼?”好事的奴仆湊上來問。
“連主子都倒台了,她一個大丫鬟能留口氣就不錯了,還指望著翻身,下輩子吧。”邊上的人搶著答道。
“也是了,連一向好說話的二姑娘都這樣不待見她,想來也是沒有什麼好日子可以過了。”又有一人回答。
管事的媽媽始終沒有搭腔,目光沉沉地望著翠菱的屋子不說話。
“姑娘”湘迪一路跑著進院子,懷裏抱著重新做的夏衣。
“你慢些,小心跌了。”流雲執著花灑在澆花,看見湘迪這麼跑進來忙叫她小心。
“不礙事不礙事”湘迪擺擺手,將夏衣放在桌上。
“怎麼是這樣式的?”流雲翻出一跳水紅撒花綢褲,眼皮一跳。
“是姑娘吩咐的,說就在屋子裏穿穿,做成闊腿褲不會起痱子。”湘迪給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湯喝。
“可不能讓別人瞧見了。”流雲壓在夏衣的底下,這條褲子這樣的露如何能穿,隻是姑娘一向怕熱,那些中褲夏日裏穿著磨著大腿根總是紅紅一片,還會長痱子。
“就在屋子裏穿穿除了咱們還有誰能看見”湘迪放下茶杯,四處看了看,“姑娘呢?”
“找我做什麼”璞玉搖著扇子出來,白淨的臉上紅撲撲的,還有幾縷濕發還貼在頸上,想來是剛剛沐浴完。
流雲趕緊拿了一件桃紅色的碟紋寢衣披在璞玉身上免得受涼。
“姑娘咱們府裏要辦喜事了!”湘迪神秘兮兮地說。
“哥哥要娶杜雲舟了?”璞玉翹著腿拿了一片西瓜放嘴裏放,挑挑眉問。
“什麼啊”湘迪擺擺手,“是書玉小姐要嫁人啦?”說完得意地看著璞玉驚呆的神情。
“和誰?”璞玉問,難道是那個個從此山水不相逢?
“姑娘也認識的!猜猜”湘迪擠眉弄眼地道。
“不猜不猜”璞玉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是誰,不耐煩的擺擺手。
“是研之少爺啊”湘迪隻得自己揭曉謎底。
“姑娘這麼多夠嗎?”湘迪的收拾好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攤讓璞玉檢查。
“恩”璞玉玩著腰上的掛件,看也不看漫不經心地道。
湘迪看了一眼流雲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姐要用些東西嗎,小廚房作了桂花栗子糕。”流雲放下手裏的繡件,上前輕聲說。
“拿一些來吧。”璞玉點點頭。
湘迪去了廚房拿點心,流雲這才坐到璞玉身邊,給她倒了一碗茶,“小姐有什麼想吃的,咱們準備一些路上用。”
“你看著吧。”璞玉脫了鞋上榻看著,一張臉也看不出什麼表情。
流雲還要說話,外麵傳來說話聲,細細一聽,好像是書玉。
璞玉顯然也聽見了,“傳下去說我乏了睡了,不見人。”說著就翻了個身朝裏麵不再說話。
流雲歎了一口氣,隻得起身將人攔住了。
“怎麼現在這個時辰就睡了?”書玉疑惑地問。
“這幾日事情多,姑娘怕是累著了。”流雲低聲道。
璞玉感覺有人在榻前駐足了一會兒,應該是書玉,然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她低聲道,’看來是累壞了,茯苓把人參雞湯放下,流雲你晚些熱了給你們姑娘喝,她晚飯還沒有用,一會兒醒了肯定要喊餓的。”
“是”流雲低聲應了,然後簾子被放下,室內一片昏暗。
璞玉側躺在榻上,隻感覺眼淚緩緩滑落。
“去了祖母那兒不許頑皮,嫂子,這丫頭若是不聽話你隻管教訓是了。”祁夫人摸了摸女兒的雙鬢,滿是不舍。
“璞玉這樣乖巧我哪裏舍得”喬氏知道她也不過是客套,自然不敢當真,又是一番寒暄。
“你在那邊好生照顧自己,這邊的事一忙好我就去接你。”祁明鈺看著妹妹消瘦的臉低聲叮囑。
“書玉呢?”璞玉四處看了看,還是忍不住問。
“她出門買東西去了,可能是有其他事情所以沒能趕回來。”祁明鈺拿了一個香囊給她,“鄉下蚊蟲多,裏麵裝了驅蚊的,你仔細帶著。”
璞玉恩了一聲,心裏想著書玉出門是幹什麼去了,她是最不愛上街逛的人,想來是要準備出嫁用的物件吧,想到這兒她就沒了力氣,接過香囊要戴上,突然看見腰上的玉佩,眉心一動,二話不說就拽了下來,放進明鈺的手裏,“哥哥幫我還給他。”說完頭也不回就上了馬車。
祁明鈺看著掌心裏躺著的白玉麒麟佩,眸色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