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落雪的宣告中,南疆天驕們的比武盛事暫告一段落,於是今晚的比武變成了牧凡的個人秀,雖然被聖女無情擊敗,可牧凡在那一戰中表現出來的天賦令人刮目相看。
沒人覺得他比聖女弱多少,畢竟他隻有十四歲左右,比聖女小了三歲,三年的差距無法彌補,如果牧凡真是人中龍鳳,天賦可以彌補一切,等三年後,他是否會超過聖女!一切有待考證。
今夜過後,相信牧凡之名會在南疆流傳,橫空出世,擊敗了南嶺學院排名前十的唐遠名,縱身擠進南疆天驕橫列。雖然許多人懷疑牧凡是九罪組織的人,因為沒人知道他的出身和來曆,但是由於莘玉的舉動,很多人都選擇相信牧凡不是罪組織的人。
今夜的比試暫告一段落,隻能等到三天後,千音遺址續這場不完全的盛會。
南疆的天驕們也散了,各自回自己的住處。
...
牧凡和華雲修最後才離開,白帝城的小河上,一葉扁舟緩緩遊行。
“我喜歡在船上撫琴,這種意境我非常向往,如果有一天我心願了卻,我會找個無人的地方隱世埋名,那個地方最好有一片湖,這樣我可以天天坐船彈琴。”
華雲修盤坐在船上,中間有一方擺滿酒菜的小桌,牧凡坐在對麵,兩人吃著小菜,交談了很久。
“我喜歡安靜,等我隱世後,每天獨自看著日出日落,我會在湖麵上給我心愛之人彈一曲她最愛的曲子,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或者直到世界毀滅的那一天。”
華雲修喝的有些多了,醉眼有些迷離,自己一人自言自語,而牧凡從頭到尾一直扮演著一個傾聽著的身份。
在牧凡眼中,華雲修是個可憐的人,他的心願是他曾經的豪言壯語,獨上天賦殺一人,這個心願很難,因為天府聖地底蘊深厚,絕非一人之力可以抗衡。
而他心愛的女子,曾經的天府聖女,兩人青梅竹馬,是一對戲水鴛鴦,而今隻剩下華雲修一人苟活,他說為心愛之人彈一曲她最愛的曲子,命運終歸殊途,就算他是琴帝,隻怕彈奏出來的隻是一曲黯然心神的催淚曲子。
舉起酒杯,這是牧凡第一次飲酒,酒入愁腸,這是兩個命運很苦的人在對飲。
以身化魔,他們都是世人唾棄的存在,命運卻偏偏就把這兩個人聚在一起,獨添悲意。
夜深了,酒菜涼了,河畔兩岸風吹,吹滅了千燈萬火,人們沉入夢鄉的時候,河上的小船依然緩緩流走。
飲盡杯中酒,華雲修今晚的話很多,也許是遇到了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有些埋在心裏的話,他想傾吐出來。“你知道人一生最悲催的是什麼嗎?是生離死別,是被最親的人背叛!”
“這個世界沒有對與錯,隻有立場,當一個嬰兒接受了世人眼中的世界觀,他會以這種觀念看待世界,所做的事也會遵守心中世界觀的守則,可是偏偏有些人如此殘忍,親手毀滅了我的世界觀!”
華雲修的眼角有些濕潤,他是世人眼中的琴帝,內心卻有如此軟弱的一麵。
“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但我知道你和我的處境相同。”從華雲修的話中,牧凡感受到的是一種悲涼,無法言喻的苦楚。
“所以我才會邀請你來我陪我喝酒。”醉意朦朧,華雲修忽然笑了,指舉起酒杯。“醉酒當歌,以我三巡酒意為你譜一曲。”
織夢之琴憑空出現,流光溢彩的琴弦如夢似幻。
修長的手指輕彈,旋律悠悠,在寧靜的深夜輕輕走進人們的睡夢裏。
琴輕輕彈,化成一縷紗,隨風飄散,勾起往後,回憶的畫麵在平靜的水麵輕輕淌。
牧凡取下鬥笠,拋開一切雜念,在船上平躺,輕輕的走進夢中!
這一覺睡得很舒心,這麼久以來這是他睡得最安穩的覺。琴帝華雲修的琴音似有魔性,一曲安魂曲子彈奏得人心舒卷。
這一夜,琴聲在河中輕輕遊走,河畔兩岸萬千人家都睡得非常舒心,一曲安魂到天亮。
牧凡醒的很早,朦朧的曦光才升起,他就醒來了,映入眼簾的依然是昨天那個白衣的身影。
他沒有再撫琴,隻是安靜的坐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織夢之琴,不知在想什麼。
“一夜的時間你就這樣過?”牧凡訝異的問。
“如果我睡去,現在躺在船上的是兩具屍體。”華雲修收回目光,一揮手織夢之琴消失不見。
聽了華雲修的話,牧凡覺得背後有點涼,這倒是他疏忽了。
華雲修與天府聖地勢如水火,白帝城慶城大典,天府聖地也有大人物前來慶賀,這些人肯定會掌握著華雲修的一舉一動,而且九罪組織出世,想必這個陰暗的組織也出動了不少人,在暗中觀察著這些南疆的天驕,如果真給他們機會,一定會有人毫不猶豫的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