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齊文軒的這一句話，就像一顆重磅炸彈一樣，在天白的心頭，在這個家中，炸開了。
天白的腦子嗡了一下，思想瞬間短路了。
他站起身，嘴巴一張一合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看到放在沙發旁邊的一杯水，也不管裏麵是冷水還是熱水，就抓起來，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冰涼的水，穿過喉嚨，就流到了胃裏。那種冰涼刺骨的感覺，就如同自己墜入冰河裏一樣。
“文軒，你，你在開玩笑吧？齊遠東是你的親弟弟？這，這不可能啊？”柳英也呆住了，“你不是說，他隻是你的堂弟嗎？”
“沒錯，他也可以算是我的堂弟，不過，那隻是他過繼給我堂叔後的關係。”齊文軒點了點頭。
“過繼？”
“嗯。”齊文軒抿了抿嘴，“我爸爸，也就是天白的爺爺，總共就生了我們兩個男孩子，一個是我，一個就是遠東。可是，我的堂叔，也就是遠東後來的爸爸並沒有孩子，連女孩子都沒有一個。我父親不忍心看著我的堂叔絕嗣，就將我的親弟弟，就是遠東，過繼給他做兒子了。如此一來，我和遠東之間，彼此就以堂兄弟相稱。但是，從血緣上，我們還是同胞兄弟。”
頓了頓，齊文軒繼續說道：“我爸爸和堂叔當初約定，這件事情，盡量不要讓太多人知道。因此，知道這個事情的，隻有我們齊門的一些人。隨著齊家的老一輩人一個個離去，這件事情，就逐漸被人淡忘掉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和遠東隻是遠房的堂兄弟。”
“文軒，這麼說，你當初一直反對天白和如雪在一起，真正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是親親的堂姐弟？”柳英看了一下丈夫，又看了一下繼子天白。
天白不僅是自己的繼子，也是自己的親侄兒。
天白一聲不吭，癱坐在一張椅子上，目光呆滯。
“是啊。可是，我，我又不敢把真實的原因說出來。”齊文軒緊咬著雙唇，臉色凝重，眼裏也是懊悔的神色，“我以為他們姐弟二人長期相處，感情比親姐弟還好，應該不會往那方麵發展。可沒想到，天白偏偏就喜歡上了他的親堂姐。我更沒想到，如雪也喜歡上了他。哎，真是造孽啊！”
“這，這也不能都怪孩子們啊！要怪的話，就怪你自己，你為什麼當初不把真相都說出來啊？”柳英帶著責怪的語氣，說道。
“我，我說不出口啊！”齊文軒歎了口氣，“我最痛恨的人，就是遠東了，雖然他是我的親弟弟，但在我心中，我根本沒有這個弟弟！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已個禽獸！”
“爸爸，你為什麼早不說出來？你為什麼到現在了才說！”天白騰地一下站起來，直視著自己的父親。
齊文軒不敢看兒子的目光了，低下了頭。
“爸爸，你要是當時就說出來，我頂多痛苦幾天。可是，現在我和姐姐都已經彼此相愛了，愛得還那麼深了，你就，你就忍心看著我和如雪一起痛苦一生嗎？”
“天白，我，我對不起你們！”齊文軒就好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癱坐了下去“可，可我這麼做，也是不得已啊。我，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啊。”
“為了我們？”
“是啊，我看你們兩人既然如此相愛，又擔心你或者你姐姐想不開，所以我，我就允許了你們的交往。”齊文軒的眼睛濕潤了，“天白，你要怪，就怪我吧！我以為遠東不會回來了，我以為沒有幾個人會知道我和他的同胞兄弟關係了。於是，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你和如雪過去了。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
“什麼？”天白震驚了。
父親到底在做什麼？他明明知道自己和如雪是這種關係，是法律上明令禁止結婚的近親關係，他卻，卻把一切都隱瞞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