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寢室裏隻有我一個人。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突然了,生命竟然可以如此太脆弱。到現在為止,我一直都不能接受徐雅跳樓自殺這個事實,多麼希望這隻是一場夢。
我躺在床上,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腦中,似乎那隻是昨天的事一樣。
我又想起了育英樓鬧鬼的傳說,難道那裏真的是禁地,進入那裏的人真的都要死嗎?那以前的學生怎麼上課呢?這似乎有點解釋不通。
很多人都說晚上聽到那裏有女子的哭聲,可是為什麼我來這裏有三年半了,卻沒有聽到過呢?
雖然我從來都是唯物論者,可是聽鄭重說一年前也有一對情侶的上吊自殺了,而他們都將自己的眼球挖了出來,與今天徐雅的情況一樣,這就不得不讓有相信鬼怪之說了。隻是鄭重也不知道,一年前死去的那對情侶是否也曾去過廢棄的育英樓。
這是巧合,還是冤鬼索命?
窗外,發qing的貓像催命鬼一樣不斷的“喵喵喵”叫著,讓人心煩意亂。
反正也睡不著,我索性起來,到外麵去走走吧。
樓道裏,三三兩兩的同學聚在一起,有的打著撲克牌,有的談論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我呆了幾分鍾,覺得很是無趣,便一個人去了天台。
天氣很睛朗,沒有一絲雲彩,無數的星星在空中一閃一閃。快到十五了,月亮很明很亮,皎潔的月光灑在校園,看起來是那樣祥和。
然而,我的心緒卻沒有因為這美好的夜色而好轉起來,反而更加沉重。
“你也睡不著嗎?”我聽到背後有人說話,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猴子。他是我的同班同學,也是我的鐵哥們,因為人長得很清瘦,我們送他雅號猴子。
“今天晚上,很多同學都睡不著的。”
猴子再沒有說話,緊挨著我坐了下來。
“有煙嗎?”我問。
“你不是不吸煙嗎?”猴子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還是掏出煙來,給我點了一支,自己也點了一支。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似乎想要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吸進肚子裏,然後像大便一樣排掉。可是無奈我不會吸煙,反而被煙嗆得一陣陣咳嗽,上氣不接下氣,似乎快要斷氣了。
猴子用力拍了幾下我的後背,把我手裏的煙搶過扔掉,說:“不會抽就別抽了,這樣會傷身體的。”
我們兩個人沉默地坐在天台上,像兩蹲雕像一樣。
“木頭,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猴子突然打破沉默,用很輕的聲音問我。
木頭是同學們送給我的雅號。
我望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的意思,便搖搖頭。
“你用心聽。”他依舊用很輕的聲音說,似乎是怕打攪了什麼一樣。
我屏住呼吸,用心聆聽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天台上很空曠,幾縷清風吹在建築物上嗚嗚作響,偶爾一傳來幾聲貓叫,還夾著幾聲狗吠。除此之外,我什麼也沒有聽到。
我一臉茫然的望著猴子,不明白他到底聽到了什麼聲音。
“我聽到有人在哭。”他很小聲的對我說,“聽,是個女人的聲音……”
聽他這麼一說,我立刻就想起了那個傳說,頓時,覺得天台上陰風陣陣,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我再次屏住呼吸,用心探聽著。不知道是我心理作用,還是確有此事,我竟然真的聽到有人在哭,而且是個女人在哭。那哭聲低沉但卻有力,“嗚哦—嗚哦—嗚哦—”每一聲都像響雷一樣敲進我的耳朵,然後隨著血液散布到我身體裏。我仿佛聽到那哭聲就像從我的身體裏傳出一樣,一陣陣嗚咽,一聲聲抽泣,嘶咬著我的神經。頃刻間,我感到渾身冷汗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