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失魂落魄地被朱福拉到了朱福的屋子裏,到了朱福這個等級的仆役,已經能夠自己睡一間房子了。
朱福把他拉進了門,不住地指責他:“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幹了,這下好了,上邊下邊的人全都得罪透了!”
程孝廉哭喪著臉:“我本想著能夠借著這個機會一步登天,誰知道咱們老爺沒有這個意思。”
“嗨,你這孩子,怎麼光想好事,你以為這是聽評書呢,做了件事立刻就能得到回報?老爺身邊的四爺就不說了,我也不知道你怎麼把他給得罪了,今天他給你小鞋穿沒有成功,會時常惦記你的。至於其他的人,今天被克扣了工錢和飯食,正一肚子氣呢,你倒好,一頭冒了上來,跟老爺賣了個好,卻讓人家嫉恨上了。”
程孝廉越聽越難受:“福叔,你別說了,我一開始根本沒想過這些,誰知道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朱福歎了口氣:“往後有你的苦日子過了,二爺雖然答應照看你,但是四爺要是下定決心動你,二爺也不會為了你跟他撕破臉麵,我就更不值一提了,你自己小心辦事,這段時間裏麵,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若是讓人家抓住了把柄,我也救不了你。”
程孝廉垂頭喪氣地離開了朱福的屋子,這是他過來之後收到的第一次嚴重打擊,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古人的成功並沒有評書演義裏麵寫得那麼簡單,而自己衝動之下,已經把自己推進了一個危險的境地。
他剛邁步走到屋子裏,就聽見裏麵一個人不陰不陽地哼了一聲:“喲,這不是大功臣回來了麼,給老爺倒大糞這麼賣力氣,老爺有沒有賞賜你一天吃三頓幹飯?還是賞賜你吃他的夜香啊!哈哈哈。”
周圍的人都開始跟著笑了起來,程孝廉無奈地搖搖頭走到了自己的鋪位那裏,誰知道鋪位上麵的褥子已經被撕扯的不成樣子,還被人潑了一盆水在上麵,自己的東西更是被翻得亂七八糟的,看起來就像被打劫了一樣。
程孝廉咽了一口氣,知道如今這個時候可不是自己能夠發威的,沒準人家就等著自己生氣上來走自己一頓呢,隻能陪著笑臉:“不知道是誰知道我睡覺不愛用整的褥子,都給我撕成碎片了,我提前謝謝了。”
誰知道話音剛落,一個麻袋突然罩在了腦袋上,然後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程孝廉緊緊護著自己的腦袋,他可不想死在這種地方。
過了差不多一刻鍾的時間,周圍的人才漸漸停下了手,程孝廉的腦袋裏麵已經天翻地覆了,甚至連現在黑天白天都記不清了。
就聽見一個人冷哼哼地說著:“告訴你小子,這頓打是四爺吩咐的,四爺吩咐了,你這小子皮癢,不打不成材,讓我們一天打你幾頓,你就受著吧,誰讓你想要一步登天得罪了四爺呢!”
程孝廉伸手撥開了頭上的麻袋,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到了自己的鋪位上麵躺著,隻覺得頭重腳輕,把自己的包裹拿過來當枕頭躺下了,才發現包裹裏麵的銀子已經全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