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搖了搖頭:“我所奇怪的並不是這件事,你想一想,他不過是五十歲左右的年紀,大明亡國三十年,三十年前,他最多是二十歲出頭的樣子,錦衣衛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做主了?他就算是能力出眾也不過是個總旗的位置吧。”
“殿下多慮了,他就算是個小旗,手下也能有一幫弟兄呢,他要是帶著這些弟兄悄悄違背了命令也不是不可能。”說到後麵,楊有財的聲音已經很低不可聞了,他突然明白了這個說法並不成立,既然當時的指令是去桂林彙合,當時張獻忠剛死,四川大亂,根本就沒人管他們人多人少,所以要是啟程的話,這些人定是要一起走的。
按照規矩,這個地方應該歸奉節錦衣衛統一調度,奉節錦衣衛的官員最少也是個百戶,怎麼可能按兵不動。
程孝廉接著說道:“還有一個一點,那方大印一看就來路不凡,說不定是張獻忠的親用之物,他去了一趟眉州就把東西買回來了?而且張獻忠的口訣大家都掌握的前一句,後麵的你可曾聽說過?”
楊有財趕緊搖了搖頭:“殿下的意思是?”
“你辦兩件事,一是查看錦衣衛的密檔,查一查當初之前四川的錦衣衛和手下的那些人,看看能不能發現這個李三坡。另外向村子裏的人打聽一下,這個李三坡什麼時候來的,來的時候是什麼情形。”
到了第二天,程孝廉和楊有財告別了李三坡,離開了李家村,走之前楊有財特地叮囑:“還是那句話,錦衣衛的大門隨時為你打開,要是需要幫忙,拿著這塊令牌去找本地的錦衣衛。官府那邊我會給你打好招呼,他們不會再追究你私吞土地的事情,並且會把你外甥放回來。”
“多謝楊大人。”
離開了村子,程孝廉笑了一聲:“一個隱姓埋名的錦衣衛,突然對幾十畝地有了興趣,甚至為此不惜暴露身份,這事情總是透著怪異。”
楊有財經此一說也起了疑心,本來他是一點疑心都沒有的,因為錦衣衛可是好不容易才出了一個忠肝義膽的人物,他心中敬佩的同時,也希望殿下通過此事能夠更加信任錦衣衛,從聽了昨天那個故事來說,他是以這個錦衣衛為榮的,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三十年不忘使命,甚至冒著砍頭的危險幫大明辦事的。
但是程孝廉提了幾個疑點的地方立刻就讓他起了疑心,他很快就有了大致的判斷,這個人的身份很值得懷疑。
兩個人沒走多遠便找了一處地方歇息,靜等著其它地方傳過來的消息,楊有財為了不讓李三坡懷疑,給他的令牌可是代表楊有財身份的,也就是說,李三坡現在可以調動所有的錦衣衛,甚至他膽子再大一些,當地的官府他也能夠直接命令。
所以他們必須守在這裏,等到真相出來的那一刻。
很快幾個錦衣衛便趕了過來:“今天我們偷著詢問了村中的幾個老人,他們都說了,當初李三坡他們來的時候很是狼狽,有的人還受了傷,李三坡胳膊被人砍傷了,他們說以前是做生意的商隊,碰上了亂兵,所以逃到了這裏,打算在這裏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