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良棟臉色鐵青:“我已經看到了。”
副將著急地喊著:“大帥,咱們跑吧。”
“跑?往哪兒跑?咱們若是跑了,鶴翼陣立刻就會散了陣型,這一仗也就輸了。”
“可是咱們待在這裏,隻會白白送了性命,到時候就算這仗打贏了,咱們也見不到了,這仗的功勞一定會被那些人搶幹淨,咱們死了也白死啊。”
趙良棟嗬嗬笑了一聲:“你覺得我出來作戰便是為了功名利祿是不是?”
“大帥。。。。。。”
“順治二年我應募從軍,三年之後便升到了從三品的遊擊將軍,皇恩厚重,死報無悔。”
副將張開了嘴巴,想要說些什麼,終究沒有說出來,手裏的刀緊緊地握住了,大帥都決定死戰報國了,他若是再有什麼其它的念想未免有些玷汙大帥了。
而山坡上的程孝廉也在抉擇,若是皇甫桐直衝進鶴翼陣之中,八成能夠斬殺了張勇,但是他可就回不來了,張勇若是死了,這仗就好打了,但是皇甫桐若是回不來了,這仗算得上贏麼?
程孝廉想了想:“鳴金吧。”
賈胥愣了一下:“殿下,現在騎兵直衝進敵軍之中,必定能夠斬殺了趙良棟的首級。”
“趙良棟控製不了寧夏的軍伍,皇甫桐卻能帶好掃北軍的騎兵,拿皇甫桐去換趙良棟的,這個買賣合算麼?”
楊有財心中卻在歎了口氣,趙良棟這個人從順治年間便開始作戰,如今更是一省的提督,相對於皇甫桐這個無名小卒不知道強了多少倍,但是殿下不願意以命換命,大軍隻能鳴金。
很快掃北軍便響起了鳴金聲,皇甫桐正在帶著人衝鋒也不得不將騎兵向兩邊分去,然後兜回山坡之上。
皇甫桐雖然願意以身報國,但是軍中號令便是號令,身為將軍要做的隻是聽從軍中的號令,而不是擅作主張,因為中軍大帥那裏更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不能一腔熱血衝殺過去,反而壞了殿下的大事。看似無所畏懼,犧牲自己成全大軍,實則壞了大局。
皇甫桐兜回了程孝廉所在的山坡之後,再回頭看去便明白了怎麼回事,心頭一暖走到程孝廉近前:“殿下,為何突然鳴金。”
程孝廉還沒來得及說話,賈胥先開了口:“殿下說了,一個會帶兵的皇甫桐比一個不會帶兵的趙良棟要重要,所以不肯用你的命去換他的命。”
皇甫桐趕緊下了馬:“末將何德何能才能得殿下如此厚愛?在下不過是軍中一個指揮僉事,趙良棟可是一省的提督,若是末將身死能換的他同死,也算得上死得其所了。”
程孝廉笑了一聲:“趙良棟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了,你可是正當年的猛將,他如何比得過你。再說了,經此一事,他與寧夏軍之間的裂痕不可彌補,殺不殺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程孝廉雖然這麼說,但是皇甫桐心中明白,趙良棟一日不死,寧夏軍便一日不會退兵,他們在這裏始終是個麻煩,如今殿下保住他寧肯放了趙良棟一馬,實在是再忠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