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抬頭看去,根本想不起這個人的名字來,心裏有些過意不去,看了楊有財一眼。
楊有財笑了一聲:“殿下,這個人是秦越秦大人的兒子,送到軍中前來曆練的。”
程孝廉聽到這裏便已經否決了大半,這種子弟沒有經過風浪,不用別的到了人家營帳之中,隻要人家刀子一比劃,腿就得軟了,到時候事情辦砸了大夥都得死在這裏。
仿佛是看出了程孝廉所想,陳承安搶先一步開口說道:“我認為秦北望去正合適。”
程孝廉這才知道這位叫秦北望,但是陳承安既然開口了,這件事便靠譜多了,他相信陳承安絕對不會為了人情拿全軍的性命開玩笑,於是點點頭:“秦北望,你此次前去,我讓我的親衛王鐵牛護送你前去,你把心放到肚子裏,噶爾丹是一個有野心的人,絕對不會甘於屈居人下的,你隻要挑撥起來他的豪情,這件事便成了一半,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的應變了。”
秦北望一拱手:“殿下盡管放心,這件事關乎著全軍將士的性命,哪怕是我死了,也絕不對會連累到全軍將士。”
王鐵牛和秦北望出了營,楊有財跟了出去,他要給他們裝扮一下,這個樣子可騙不過蒙古的聯軍,要是被人家發現了他們的身份,別說是靠近聯軍大營了,隻怕在路上就會被蒙古的斥候給射成刺蝟。
待他們都出去了,程孝廉看了陳承安一眼:“這個人可靠麼?”
陳承安笑了一聲:“他到了軍中這麼多時日,殿下可曾知道他的名字?若不是我發現了他的本事,今日把他拉到了營中來,殿下隻怕到了回去之後也不見得認識他。”
說到這裏陳承安歎了口氣:“當初秦大人把他塞到袁將軍手下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便是為了曆練他。秦大人可不是個慈父,這個秦北望真的是從大頭兵一步步做起,現在已經是軍中的千戶了。”
說到這裏,陳承安笑了一聲:“當然,這也和咱們人馬死傷多,新兵補充快有關係,那些老兵自然容易晉升,但是他要是沒點真本事,早就被人家給頂下來了,這軍中可沒人知道他是秦大人的公子,我查了軍中的晉升情況,這個人還有兩三次是被人頂替了。原本早就該做這個千戶了。”
程孝廉點點頭:“既然這樣我也就放心了,隻是他若是一言不慎折在了噶爾丹手中,我可沒辦法和秦大人交代了。”
陳承安猛地站起身來:“殿下必須盡快收起這樣的心思,這大明的名將都是爹生娘養的,誰也不比誰的命賤幾分,我大明軍伍之所以敢拚命,那是知道殿下也在跟著他們一起拚命,若是此例一開,以後士氣大損不說,咱大明可就沒了立身之本了,秦大人未必不疼愛這個兒子,但是從始至終一句話沒多為他的兒子說過,大家都在為了大明搏命,切不可分出貴賤。”
程孝廉也緩緩站起了身:“謝先生教我,他若是不參軍,看在他父親的麵子上照顧他也沒什麼大不了,但是既然入了我大明的軍伍,便是大明的士卒,不是秦越的兒子,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切不可區別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