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程孝廉擺出的陣仗,斷塵不屑地笑了一聲:“就你這樣的,還能成就王霸之業?可莫要讓天下人笑掉大牙!”
程孝廉脖子一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現在這種情況,若是孤身前來見你,萬一你不知道哪兒根筋搭錯了,一劍把我刺死了,我找誰說理去?”
斷塵聽到哪兒根筋搭錯的時候臉色一變,緊接著冷笑一聲:“我沒功夫和你廢話,你趕緊把我徒弟交出來,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若是你還有良心,最好記得我父親是怎麼死的。”
程孝廉咳嗽一聲:“我雖然很想交出你的徒弟,但是現在交不出來。”
斷塵臉色一變:“你把她怎麼了?”
“我沒把她怎麼,隻是她昨日前來刺殺我,結果刺殺不成反被我製住,要說這姑娘性子也太剛烈了一些,我讓人把她送出城去,誰知道她一頭便向著刀子衝了過來,若不是我手下的錦衣衛反應夠快,隻怕她已經去見閻王了。”
“現在她在哪裏?”
程孝廉身邊的一個錦衣衛趕緊站了出來:“就在東街的一間院落之中,我家殿下還下令讓人好生照顧她。”
斷塵看了程孝廉一眼:“讓這個人帶我去見我徒弟。”
程孝廉點點頭:“趙達你隨他去吧。”說完看了斷塵一眼:“若是有什麼需要,盡管跟他們提,不為別的,你父親為了大明而死,朝廷理應後代其後代。”
斷塵沒有說話,隨著趙達前往了東街,程孝廉還沒來得及回府,楊有財也趕了過來:“殿下,夔門急報。”
程孝廉一驚:“夔門怎麼了?”
楊有財立刻提高了音量:“大明之喜,秦越大人報,十五日因為孟軻和胡大刀在背後搗亂,耿精忠不得已引兵回援,尚之信孤掌難鳴,連續大敗,十七日,秦越大人帶領山河軍衝出夔門,尚之信已經潰不成軍!”
程孝廉還愣著神,周圍已經歡呼雀躍起來,程孝廉還有些納悶:“不是說那個尚之信日夜練兵,就等著反攻夔門了麼?”
楊有財哈哈笑了一聲:“要輪到狡兔三窟,家族利益高於一切這種政治手段,尚之信絕對是佼佼者,但是要說到練兵,他連耿精忠都比不上,耿精忠好歹還跟著他父親學到了點真本事,尚之信倒是把他父親玩弄權柄的手段學得差不多了,但是這帶兵打仗本事實在是差得遠了。”
程孝廉還沒反應過來:“怎麼說?”
“兵營裏邊都是些直腸漢,一旦上了戰場都要把後背交給對方的,這些人一來看不起尚之信操控全軍的手段,手下人不服殺了就是,偏偏要按上一個謀逆的罪名,誰也不是傻子,跟著這樣的主帥哪個敢把身家性命交出去,俗話說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他不以真心待將士,將士們也糊弄他,平時訓練出工不出力,所以尚之信雖然戰略沒錯,但是帶兵太差了。”
程孝廉的心中突然想起了道德經的一句話:其政悶悶,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這句話的意思便是製度寬厚清明,民眾便淳樸忠誠;製度苛酷昏暗,民眾就狡黠、抱怨。若是尚之信不拿著那些對付政敵的手段對付手下的士卒,手下的士卒也必定拚殺衝殺,最後肯定不是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