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雲朵,倘若偶爾注視,自是看不出它一瞬間的變化,但若一直凝視著,你便會發現它一直在改變,在不知不覺中。而它最終的形狀卻無從把握,如同命運。

北宮羽曉被一個身穿麻灰西褲白襯衫,文質彬彬的標準暖男帶下去換洗了。畢竟小姑娘不能頂著一身酒臭味回北宮一族去丟人。

浴室裏霧靄繚繞,小姑娘一絲不掛的坐在木桶裏,白嫩嫩的肌膚讓人看著好想啃一口。

“阿楓,曉曉就要走了。”北宮羽曉此時一臉惆悵的表情,看著自己手中已經濕漉漉的毛絨老鼠心情更加不好了,“曉曉不想離開這裏的阿楓。那個傳說的北宮天和村子曉曉一點都不喜歡。因為那裏沒有阿楓,沒有紫魚,沒有大家。”

北宮羽曉抬起一對濕漉漉的眸子看著許嘉楓:“曉曉以後是不是就再也看不見阿楓了?那紫魚呢?顏一說曉曉回去就出不來了,是真的嗎?要是曉曉真的出不來的話,紫魚會不會真的去‘采野花’呢?”

許嘉楓一雙月牙眼彎彎一笑,“傻瓜,怎麼會出不來呢?隻要曉曉成為陰陽巫師就可以了。至於那隻老鼠,我們都會幫曉曉看著他的,他要是敢采野花,我們就放貓妖好不好?”邊說邊給小姑娘的頭發打滿泡沫,一臉寵溺。

“好,采野花就放貓妖。”小姑娘終於喜笑顏開了。可是沒笑一會就又高興不起來了。

“阿楓,陰陽巫師很厲害嗎?曉曉為什麼要成為陰陽巫師呢?要是曉曉不能成為陰陽巫師的話會怎麼樣呢?”

小姑娘問題一大串,但是許嘉楓卻絲毫沒有不耐煩的表情,柔柔的解釋道:

“陰陽巫師很厲害啊,和顏一一樣厲害的。”

許嘉楓邊說邊給小姑娘洗頭發,一邊的泡沫流進了北宮羽曉的眼中,小姑娘眯著眼睛小爪亂摸。許嘉楓拿起一旁的毛巾給她擦去泡沫,又說道:“曉曉一定會成為最優秀的陰陽巫師,因為曉曉很厲害。”

至於為什麼要成為陰陽巫師這個問題,許嘉楓沒有回答,因為即便回答了,這個年紀的她也理解不了。

答案是:因為宿命。

“曉曉很厲害的嗎?”小姑娘一歪頭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中濕漉漉的毛絨老鼠,最後仿佛衝滿了氣的氣球一般滿懷氣勢的說道:“那曉曉一定會努力成為最優秀的陰陽巫師,這樣就能回來看阿楓你們了。然後就又能吃到有菜的百花餅,還能聽到心似的琴聲,然後——”

然後繼續堅持不懈的讓紫魚取她當新娘,可是為什麼紫魚總是不答應自己呢?

小姑娘想不明白,轉眼又一臉惆悵委屈至極的問道:“阿楓,你說紫魚為什麼總不答應讓我當她的新娘呢?是不是紫魚不喜歡曉曉呢?可是曉曉很喜歡紫魚啊,非常喜歡的那一種。就想一直和紫魚在一起的那樣。顏一說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吃梨’——嗯嗯,不吃梨。可是為什麼要不吃梨就能一直在一起呢?”

許嘉楓的眼笑的更彎了。他溫柔的揉著北宮羽曉的軟軟的頭發說道:“因為吃了梨就要分離了啊。”

對於毛顏一的教育,許嘉楓表現的很淡定,還將不吃梨解釋成了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