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淩旭大不咧咧的說:“馮經理,好主意我沒有,但讓我陪他們玩,他們還不夠格。”
馮經理耐心的繼續說服他:“如果你們幾位就股份的組成達不成一致意見,煤炭銷售公司的組建很可能流產,我也是替各位著想,替洋河子公司著想,試圖找到一條形成我們洋河煤炭經濟強勢的比較可行的途徑。”
賀淩旭依然強硬的說:“市場就是競爭,有時甚至是白熱化的。我們賀家有商海打拚的傳統,這一點我不怕。”
馮經理有點溫怒,感到再沒有聊下去的必要,就禮節性的說道:“耽誤了你的時間,賀老板,看來我們的觀點還有待統一。”
說完就站了起來,賀淩旭也不想這麼快就妥協,他還要撐一下,所以也就客氣的離開了。
賀淩旭回到了自己煤礦,就召集了會議,他也要不斷的分析目前的局勢,銷售科李淼科長正在彙報當月的銷售情況:“這個月我們銷售的煤炭是一萬二千噸,據我們了解這個銷量在洋河四大煤礦是絕對的第一,但問題是,現在銷售價格與成本倒掛,銷一噸就得虧40塊錢,銷得越多虧得越大,這個月我們虧了48萬,這場價格戰我們還要不要打。”
主管銷售的副經理徐峰:“我作過摸底,這場價格戰,說穿了,就是我們與君歌煤礦在打,金維和坑口根本就沒有參與,我算過一筆帳,我們一個月虧了48萬,君歌煤礦虧了20多萬,金維和坑口的銷量是不行,但利潤反而比我們好,基本持平略有盈利。”
賀淩旭皺著眉頭問:“他們的價格不降,煤炭是怎麼銷掉的,有什麼絕招?”
徐峰連忙討好的說:“王老五這個人,在商海中的個人信譽非常高,一些大客戶非常地認他這個人,金維呢,主要是抓了幾個沿海外資企業的合同。”
賀淩旭沒有想到,自己動用了多大的力量,把老爸的關係網都用上了,還是沒有玩過王老五和戴維斯。尤其是王老五這個人不顯山不露水的,不簡單。他想哪天一定得會會王老五。
賀淩旭冷冷的對他們說:“這些錢,我賀淩旭虧得起,我就不信有人會放棄便宜去買貴的,一天可以,一個月可以,三個月,半年,一年呢?我倒想陪他們玩玩,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贏家。李淼,這一仗,你繼續給我打下去。”
煤價已經低得出奇的離譜,君歌、金維、坑口煤礦都麵臨著巨大的銷售壓力。
這樣的局麵讓華子建也有點受不了,但現在是市場經濟,子公司也不能老是幹預啊,他考慮了很長時間,決定就算是犯點錯誤,也要管上一管,華子建就很快的召集了一個會議。
在會上,華子建首先就發了點脾氣:“今天這個會,我想拍桌子,罵人,煤炭價格戰都已經打到了什麼程度,我們子公司的作用呢?我們的措施呢?都到哪裏去了?投資人受傷害,我們的財務就不受損失了?”
馮經理也是有苦說不出,他隻能給華子建解釋說:“組建煤炭銷售公司的事,關鍵是四大煤礦都想當老大,協調不下來。”
華子建就耍橫了,他冷冷一笑說:“那就硬碰硬,拿錢說話,錢就是硬道理,我不怕他們比,誰出的錢多,誰就是老大,這個亂攤子必須收拾了,這件事,由馮經理牽頭,資產部、貿易部具體抓落實。”
下麵一看這老大難得的發起了火,誰敢觸他的黴頭,下去以後,也就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了,來個強行的組建,雖然產業似乎子公司不能如此幹涉,但你在洋河縣的地盤上,你真要和子公司鬧翻了,隻怕政府到時候就會出手幹預了,工商,稅務,勞動局,計量局,環保局的一起上來,你就準備關門吧。
於是,在華子建鐵腕主持下,煤炭銷售公司很快強行的組建完成,並迅速地承擔了全縣煤炭的統一銷售工作,最近來洋河縣拉煤的車絡繹不絕,煤炭價格穩步回升。這件事讓馮經理深切地感覺到,確實是華子建這方法好,該蠻幹的時候就不要對他們客氣。
煤炭銷售公司的老大還是讓王老五當了,而且是絕對的控股,占公司股份的56%,全部是現金投入。那天賀淩旭自以為財大氣粗,誌在必得,但最終還是敗在王老五的手裏,王老五的贏兩個字叫實力,一個字叫錢,賀淩旭第一次那麼深地體會到什麼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什麼叫“真人不露相”。
賀淩旭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的老板椅上,腿高高地翹在老板桌上,腦子像一部機器一樣飛快地旋轉。他想了許多,他想到了在煤炭銷售公司的事上,自己低估了王老五,敗給了王老五,這是自己進軍洋河縣以來最大的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