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和華子建關於土地收回事務的這一席長談,他算是徹底的看清了華子建,這絕對是一個少有的幹才,他深諳世道,熟悉人性,藏鋒斂氣,他一直也在研判著自己,也在試探著自己,這樣的人,不要指望讓他輕易的上當,他一定有很多種應對接下來發生危機的方法,他也一定會為自己留下後路的。
既然如此,自己何必要把他推到自己的對立麵去呢?拿下他,收服他,為我所用,這應該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所以全總經理改變了他的初衷,決定在條件許可的範圍內幫助華子建,做他的後盾,做他的靠山。
帶著滿腹的疑惑,華子建離開了全總經理的辦公室,全總經理今天的行為真的讓華子建感到了撲朔迷離,難道最初全總經理就沒有打算讓自己做替罪羊?難道他是在考量自己的能力和智慧?
這似乎又有點說不通,但如果前麵的推斷是正確的,今天全總經理的勇於擔當,體恤下屬又該作何解釋呢?
想不通,看不懂,這就是職場,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斷的變化中,昨天的對手有可能在一夜之間變成盟友,而長久的盟友也會在霎那間成為對手,前途之路啊,充滿了變數。
這天下午,華子建與魯老板進行了正麵接觸,兩人見麵先是客套和寒暄了一會,彼此都在觀察和試探著對方,這個魯老板五十多歲,堆著滿臉的笑,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經過世麵,處事圓滑,八麵玲瓏的生意人。
魯老板表現的很熱情,他是知道華子建來幹什麼的,比起華子建來,魯老板對這塊地更為關注,但他說出來的話又是雲山霧罩的,軟軟硬硬的,讓華子建從他的話裏感覺到他的一意孤行,感覺到他認定自己像其他人那樣,不能奈何他什麼。
華子建也不顯山露水,他先是旁敲側擊的問:“魯老板,你幹這行多長時間了?”
魯老板淡淡的說:“我怕做了二十多年,改革開放沒幾年,就出自己幹了。”
華子建讚歎了一句說:“那可是敢吃螃蟹的先行者。”
魯老板客氣的說:“過獎了。過獎了。”
華子建開著玩笑說:“錢都讓你們生意人賺了。我們財團職員,一個個窮得當當響。”
魯老板說:“財團職員好。財團的職員,誰不給幾分麵子?我們這些生意人,去到哪,做什麼事都被人欺,被人欺了還不敢說,打斷了牙隻能往肚裏吞。”
兩人都哈哈的笑了起來,似乎這也很正常,門裏的人總想出去,門外的人又想進來,誰好誰壞,隻有親身實踐了才知道啊。
他們在魯老板的辦公室裏喝著工夫茶,圍在一座大的根碉茶幾前邊喝邊談,魯老板的辦公樓其實是一幢別墅。建這別墅時,還在城郊,這些年,城不斷擴展,這別墅就進了城,在高樓大廈林立中顯得別具一格。
華子建不無羨慕的說:“你這別墅至少值千、八百萬吧?”
魯老板謙遜的說:“這隻是裝裝門麵,讓人看的。外人不知道,生意人,其實沒幾個有錢的,值錢的東西都抵壓給銀行了。拿了錢搞投資,都扔到那些不值錢的荒地裏了。哪一天,那些地不升值,負不起利息,這別墅就是銀行的了。”
華子建見他引到了正題,就問:“你手上有多少地?”
魯老板“嘿嘿”笑,沒有正麵的回答華子建這個問題,他說:“這還不容易,到資源部一查電腦,就查出來了。我想,華總經理關心的還是張老板想征用的那塊地吧?”
華子建也不繞彎了,說:“那塊地,可以說,是你投資的一大敗筆。你應該趕快的把它開發出來,老是這樣拖著,總不是個結果,也一時不能升值多少,還把資金壓在手上,讓母公司也很為難。”
魯老板搖搖頭說:“我不這麼認為,能不能升值,值不值錢不在於自己開發修建上,現在很多人有錢卻沒有地,那麼好啊,我可以轉讓給他們啊。”
“但你的價錢太高了。”
“我出的價錢是很合理的。”
華子建笑了笑說:“對土地的了解,我想,我應該不比你少。”
魯老板“哈哈”大笑,說:“我當然清楚,我怎麼不清楚?你現在是我的對手,凡是我的對手,我都要了解得清清楚楚。知已知彼,百戰不殆。”
華子建端起了茶盞,很小心的呡了一口,說:“我們是對手嗎?對手還能這樣麵對麵坐在一起?我了不起,隻能算個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