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抬頭,華子建看到那幾個子公司執行董事正端著酒杯在主桌上頻頻碰杯,一張張胖乎乎,油膩膩的臉早已經被酒精醃得如紫豬肝一般,說話似乎也沒有了平素的小心翼翼。
王稼祥今天也是很活躍的,這麼幾年在董事會、母公司之間沒有少跑,人也是十分的殷勤,故而同兩邊的領導們都很熟識,這一點倒的確是華子建他們自歎弗如的。
晚宴結束,領導們一撥撥離去,那些參會的人喝的亦是盡興,大家明天都沒有了任務,心情自然放鬆,便或是歪歪斜斜地回房休息,或是三五相約著出去休閑,拉動內需了。
華子建等人作為公司這麵的主人,就將冀良青和尉遲副董事送上車,又送走了幾位母公司董事會的秘書長,看看表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倦意頓時如漫天大霧一般遮蔽得他眼神都有些恍惚了。
賓館裏預留了專門的會務人員房間,華子建想著幹脆在此將就一晚吧,不回家了,免得現在回去還把江可蕊折騰醒了,他正要轉身往電梯間走之時,卻正與滿身酒氣的莊峰正麵迎上。
兩人淡淡的點個頭,華子建就見莊峰腳下有些踉蹌,他並不和華子建說話,隻是眼中露出了一種很得意的笑容,華子建心中知道他在得意什麼,不過華子建相信他是不知道自己要接他的位置,要是知道了,恐怕他就有點笑不出來了,華子建正在想著,莊峰已經鑽進了自己的奧迪轎車離開了。
華子建冷冷的看了一眼遠去的奧迪,就上了樓,回到自己預留的房間去了。
華子建在前麵的幾天會議中沒見到尉遲副董事,他就知道他已經是去活動了,今天尉遲董事回來了,不過臉色不是太好。
這也是華子建預先估計的,他感到自己這一次行動是異乎尋常的順利,他仔細地想過之所以這麼順利,應是得益於每一個人心中的貪婪,不管是誰,都想著一些本來就不該自己得到的東西。
華子建想著等自己的任命宣布的時候,隻怕很多人都會驚訝不已的,一想到這裏,華子建就有點小得瑟,得意之感便往外直漾,在他有限的知識儲備中依稀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麼個詞,他現在覺得自己就是那隻伺機而動的黃雀。
但他不斷提醒自己: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千萬不可急躁。於是他這幾日寸步都沒有離過賓館,他要讓自己成為一隻真正雄心勃勃的獵鷹。
他似乎已經嗅到了獵物的味道,他看到了尉遲副董事眼中的焦躁,他知道自己刻意營造的神秘氣息已經在發揮作用,他也看到了莊峰周圍的那些所謂的鐵杆們在麵對自己時喜悅與不安。
這些人沒有一個不是聰明絕頂之人,隻是他們的內心裝了太多的欲望與畏懼--對權力的欲望與畏懼,這些欲望與畏懼讓他們的洞察力出現了致命的盲點,而自己卻是那個清清楚楚看到這盲點的人。
華子建可以毫無疑問的想到了,這次尉遲副董事的省城之行並沒有獲得太大的效果,也不可能出現太大的效果,那麼形勢的發展就向著華子建有利的方向來發展了,在受到打擊下的尉遲副董事,他也沒有了太大的選擇,他想要在新屏母公司有一天騰空而起,他必須和自己聯手,想到這點,華子建就暗自高興起來。
就在華子建想入非非之際,床頭的電話嘀鈴鈴的響了起來,他拿起聽筒,那頭傳來了秋紫雲的聲音:“子建您好,休息了嗎?”
華子建極是恭敬的說:“秋董事長你好,我剛準備休息,你還沒休息啊。”
秋紫雲說:“我沒有休息呢,剛從季副理事那裏回來,聽他說你的事情應該過了,所以我就給你通知一下,你也早點有個準備。”
華子建雖然是早就感覺到了這個情況,但還是和感激的表示了感謝,兩人就扯了一會,才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後的華子建心中更是有底了,固然,以後的路還是會很艱難,但至少華子建已經跨出了一步,後麵的問題以後在想,前進總是讓人興奮的事情。
而也就在華子建上床休息的時候,莊副總經理趕著夜路到了大宇縣城,他的秘書開著他的車,司機開上了一輛大宇縣黃經理早就準備好的麵包車,裝上了石壁,連夜返回了新屏市。
在第二天中午,莊峰就找了個借口,帶著兩部車,趕往了省城。
華子建在第一時間知道了莊副總經理到省城去了,他知道莊副總經理要去做什麼,於是華子建就拿起了一份報告,想了想,叫來了王稼祥,對他說:“這個工會十一的聯誼會報告,你找尉遲董事簽個字吧,時間很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