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建一下就覺得心急跳幾下,他當然記得那個酒吧,他和華悅蓮在那個冬天裏,坐在那個酒吧中,多少溫情蜜意,多少的纏綿悱惻,現在回想起來,是那樣久遠,那樣飄渺。
“好,我現在就過去。”華子建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點空洞,有點沙啞。
華子建讓司機把他送到那個酒吧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華悅蓮,她站在霓虹燈下,是那樣孤單而又憂傷,華子建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的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這感覺就像是從心裏升騰而起一般,是的,是這樣的感覺。
華子建讓車先回去了,看著車遠遠的離開,華子建一步步走近了華悅蓮,距離近了,華子建就看清了華悅蓮臉上的表情,確實侵透著一種哀愁。
“你來了。”華悅蓮說。
“是,我來了。”華子建說。
他們都相互凝視著,都想從對方的眼神裏找到過去的影子。
站在風中的華悅蓮,她的發絲在風裏款款飄移,無言的目光,像是在祈禱著每一份幸福,她以絕對的優美,堅定著守望的信念。風,繼續吹著,站在風中的華悅蓮,她紫色的風衣,在風中飄動,像翻飛的蝴蝶,為華子建帶來一道亮麗的風景,為華子建帶來溫柔的感傷,華子建越來越無法回避這生動的現實,其實自己也像在風一樣的漂泊中,以一種宗教信仰的方式,閱讀這站在風中的女人,她炫目的容顏,把自己孤獨的心房照得閃閃發光,讓自己激動萬分。
“我們進去吧?”華悅蓮輕聲的說。
而後,她就毫不遲疑的挽住了華子建的胳膊,帶著他走進了酒吧。
走進去,華子建就看到了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場景,大廳的正中央是大舞台,一架連接舞台的懸梯通向建在半空中的平台,平台上擺放著各式樂器,這裏便是樂手的演奏台,舞台設計大膽華美,周圍設有炫彩閃光燈,變幻萬千的光芒輻射大廳四麵。
台下的地板內部裝有魔幻燈,受數字遙控變幻著色彩及圖案,地板以彈簧墊底,踩在上麵便可輕微晃動,蹦迪時感覺會很炫,大廳的三麵牆上懸掛著液晶超寬大屏,畫麵清晰逼真。大廳四角頂部設有一流的音響設備,音質絕佳,音樂起時籠罩整廳,震撼人心,而吧台則圍在大廳外圍三周,呈大的半環形,每隔幾米便有一位調酒師和一位服務生隨時準備為客人服務。吧台前麵放置著彈簧椅,供客人邊休息邊隨音樂隨意搖擺,由大廳向上望,可以望到玻璃製樓頂,透過它可以看到漆黑的夜空,如果一樓大廳的燈光全部熄滅,甚至可以看到夜空中的點點星子。
他們兩人進入酒吧的一瞬間,酒吧內的人已經很多,當華子建和華悅蓮在角落的桌子坐下時,舞台上樂隊正在演奏著火爆的音樂,十分強烈的節奏有規律的與短的主旋律不斷地重複著,沒有活躍的對比,一切都是強勁,華子建看著台下隨著音樂舞動的誇張的人們,他們的存在不是為了判斷和欣賞音樂,而是為了和樂手們一起叫喊,在這裏,人們尋找的是認同而不是欣賞;是宣泄而不是幸福。這種宣泄的氣氛一點也不會影響到華子建,華子建注意到英俊的主唱高正成為人們注視的焦點,在台上一聲尖的吉他長鳴顫音與台下此起彼伏的叫喊聲中。
“喝點什麼?”華子建問。
“紅酒吧。”華悅蓮回答。
一會,服務生很有禮貌地將酒放在桌上,給他們打開了酒蓋,臉上掛著一個淺淺的微笑,轉身離去。倒上了酒,華子建先點上了一支香煙,他吐了一個長長的煙圈,煙圈在黑暗中擴散了。華悅蓮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華子建。
華子建衝華悅蓮笑笑,然後直視著她說:“我有話和你說!”他的臉上洋溢著一種野性的欣喜,這種表情在他的目光中是那樣強烈,那樣炙熱,以至於華悅蓮不得不移動開眼光,不敢直視他。
“你為什麼給我打電話?你是不是已經不再恨我了?”
華悅蓮將目光收回投向了華子建,一時間,他們完全凝滯了,他們一下子就消失在深籃色的夜空中,融化在夏夜潮濕溫暖的微風中,隻存在於彼此相對而視的感覺中,任憑柔情在眼中燃燒。
沉默後,華悅蓮說:“其實我沒有恨過你,真的,隻是當時感覺你太不靠譜,怕自己會受到傷害,換句話說,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學會談戀愛,還不會處理感情上的問題。”
華悅蓮的話一點都不假,作為她最美好的初戀,確實有太多的迷茫和惶恐,有人統計過,初戀的成活率是極低極低的,不是初戀中的男女不相愛,而是他們還沒有學會怎麼應付這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