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伍秉鑒長時間不吭聲,易知足琢磨著是不是再下點猛藥,就在這時,外麵有人稟報道:“稟長青少爺,鍾表匠來了。”
伍長青正覺的房間氣氛太沉悶,聞言連忙起身,快步出去,旋即便捧著一個托盤進來,托盤裏是一堆拆的零散的鍾表零件,將托盤放在易知足麵前,他含笑道:“不瞞易兄,這鬧鍾沒毛病,隻是想看看易兄的手藝。”
易知足點了點頭,隨意的扒拉了下托盤裏的零件,便開始熟練的組裝起來,他自就跟著爺爺學習修理鍾表,參加工作後,他爺爺年紀漸老,好些活兒都是他完成的,組裝一個鬧鍾對他來根本就是牛刀試。
看著易知足動作嫻熟的安裝一個個零件,而且幾乎是不假思索,伍秉鑒、伍長青倆爺孫都不再懷疑,看來人家還真不是吹牛,確實是精通鍾表。
“假以時日,知足必然能成一代雜學大家。”伍秉鑒感概了一句,接著道:“寶表廠的股份,老夫幫長青定了,一成股份十萬大洋,如何?”
一成股份十萬大洋?伍長青有些吃驚的看向伍秉鑒,這會不會太輕率了?就憑易知足會修理鬧鍾就完全相信他的那番話?再,這價格是不是太高了點?在他想來,二三萬就已經頂了了。
易知足也有些驚訝,寶表廠的價值,他自個心裏是很清楚的,遠遠不止這個價,但伍秉鑒就憑他一番辭和嫻熟的修理鬧鍾技術就敢報出十萬一成這個價格,還真是有些令他意外。
平心而論,這個價格已出的相當高了,這等於是給還沒影子的寶表廠直接估價一百萬大洋,就憑伍秉鑒開出的這個價格,就足以明他對易知足的信任。
易知足不接話,也不吭聲,飛快的將鍾組裝好,上了發條,看著秒針正常走動起來,他這才抬頭看了伍秉鑒一眼,道:“平湖公既然開了口,晚輩也不能不知好歹,不過寶表廠今後的利潤非常可觀,您看這樣如何……。”
略微一頓,他接著道:“暫時定以十萬一成的價格,若是在明年年底之前,朝廷厲行禁煙,再添加十萬如何?不是晚輩誇口,假以時日,寶表廠一年的分紅,也能達到二十萬。”
二十萬一成股份?這次輪到伍秉鑒吃驚了,他開出十萬的價格,完全是衝著興泰行去的,興泰行欠債二百多萬,易知足要拿寶表廠為興泰行還貸,明擺著的,寶表行在三五年內沒什麼利潤,因此,他才借著伍長青入股的機會抬高寶表廠的身價。
白了,易知足鼓搗出一個寶表廠,就是個噱頭,為了挽救興泰行而給眾人的一個正當的的過去的理由,伍家通過入股寶表廠,刻意抬高寶的身價,同樣也是個噱頭!
隻要興泰行不倒閉,伍家的怡和行就至少能節省下五六十萬大洋,這筆賬怎麼算都劃算,原以為易知足會感激不盡,卻沒料到他居然不滿足,竟然要二十萬!
家夥究竟是對寶表廠有信心?還是對朝廷厲行禁煙有信心?伍秉鑒權衡了半晌,才點頭道:“依你,明年年底,朝廷若是厲行禁煙,就二十萬大洋一成股份。”著,他看向伍長青道:“追加的的十萬,阿爺幫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