辮子,是滿清入關為國人規定的結辮式發型,是官定的強製習俗,剪辮子無異於是暗示要造反,聽的易知足這話,薛期貴、姚啟昌兩人登時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熱的看向他,蘇雲海亦是一臉的驚訝,失聲道:“知足想造反?”
“造反…?”易知足端起酒杯才發現杯子已經空了,不由的看向身後,“沒酒了?”身後侍立的丫鬟此時早已不見了人影,蘇雲海起身到茶幾上拿起酒壇,將內裏殘餘的酒給他斟了半杯,追問道:“知足想造反?”
易知足一口將酒幹了,有些茫然的道:“造反……做什麼?”
蘇雲海一愣,仔細的瞅了他一眼,見他眼神並不清明,這才暗鬆了口氣,道:“方才知足不是要剪辮子?”
“那有什麼關係?”易知足嘀咕了一句,道:“早個一兩百年……反了也就反了……現在造反……便宜別人,咱不給他人做嫁衣。”
這話聽的三人稀裏糊塗,蘇雲海忍不住道:“便宜了別人,便宜了誰?”
“便宜……。”易知足著身子就往下溜,蘇雲海趕緊一把扶住他,急聲道:“便宜了誰?”
易知足掙紮著想坐穩,卻搖搖晃晃的坐不好,口中咕噥著道:“別扶…我沒醉。”
見這情形,一直甚少開口的姚啟昌微微搖了搖頭,道:“還是喝急了。”著起身出門叫了兩個丫鬟將易知足扶了下去,看著易知足被兩丫鬟搖搖晃晃的扶出去,他才回到酒桌坐下,緩聲道:“問的太直白了,萬一他明日能記起,就壞事了。”
“放心,不會記得。”蘇雲海著指了指酒,道:“試過很多人了,沒人能記得起來。”頓了頓,他才問道:“如何?”
略微思量,姚啟昌才開口道:“這人年紀輕輕,賺錢的本事卻是下無雙,必須千方百計的拉攏,而且從方才的情形來看,他對朝廷似乎並無好感,可以爭取,應該大力支持。”
“蝶娘的不錯,這就是位財神爺。”蘇雲海著微微皺起眉頭,道:“隻是票號錢莊收取學徒十分嚴苛…再則元奇如今一統廣州錢行,附股的大錢莊數百,根本就不缺人手。”
“他不是開辦了個寶表廠嗎?”姚啟昌道:“而且他還在河南島正在建一個義學,聽聞南海縣衙這幾日在挑選流民前往河南島安置,是元奇和十三行的善舉。”
“這些終究都隻是外圍。”蘇雲海道:“這位財神爺怕是不好掌控。”
“無妨,他年少好色,不難掌控。”
“可他似乎並不迷戀蝶娘,十半月難見他一麵。”
“蝶娘不成,另外物色就是。”姚啟昌道:“揚州瘦馬,西湖船娘,大同婆姨,總有他動心的。”
蘇雲海聽的一笑,道:“老姚怎的盡想著**,別忘了,咱們這位財神爺還沒成親,而且他這個年紀,正是容易動情的時候,不隻是要讓他動心,還的讓他動情,花費點功夫,尋訪幾個出色的女子。”
“少主的是。”姚啟昌含笑道:“不過得讓蝶娘摸清他的喜好,咱們才好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