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山海這孫子為了西北立國,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居然敢矯詔誆騙下。”
“是矯詔,你就信?”
“報紙上這不分析的頭頭是道?難不成還不是矯詔?”
“朱山海矯詔的目的是什麼?誆騙大清朝野上下?誆騙西北兩省軍民?誆騙鞏寧城的官紳士民?誆騙安西的馮製台?還是誆騙鞏寧城各國領事館?騙得了嗎?就不怕被拆穿?拆穿了又會是什麼後果?”
一連串連珠炮似的反問可謂是切中了要害,大堂的議論聲一瞬間都低了下來,汪明朗心裏一跳,循聲望去,見的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縉紳打扮的中年人,麵生的緊,不似這‘泰’的常客,聽口音也不是地道的京片子。
這家夥是從哪裏蹦出了的?瞥了對方一眼,他緩緩的收回了目光,心裏琢磨著該如何反駁,不想那人卻接著道:“皇太後和皇上就在鞏寧城,朱山海矯詔可以誆騙下人,卻獨獨誆騙不了鞏寧城內的官紳士民和各國領事!”
聽的這話,汪明朗冷哼了一聲,朗聲道:“以朱山海的能耐,買通一個皇太後或是皇上身邊有身地位的太監不是什麼難事,讓太監公開宣旨,誰還敢質疑不成?”
“明發聖諭,宣示中外,豈是一個太監公開宣旨就可以的?”
汪明朗有些心虛的道:“不經資政院審議通過之上諭,本就不能稱之為聖諭,更不可能宣示中外。”
一個坐在靠窗位置的年輕人卻接口道:“朱山海是滿人,其麾下部眾皆是滿蒙子弟,西北自立,無非是想另起爐灶?”
“年輕人心禍從口出。”汪明朗沉聲道:“議論國事可以,但惡意揣測甚至是汙蔑當今,是要下大獄的。”
那年輕人笑道:“我的是叛賊朱山海,可有半點不敬當今?”
其心可誅!汪明朗明知對方是含沙射影暗指皇太後皇上意圖在西北另起爐灶,卻是不敢再多言,生怕越描越黑,心裏不由的暗自焦急,這兩人多半是元奇的人,任由他們引導,麻煩可就大了!
相比於北方各省大報統一口吻咬定朱山海矯詔誆騙下,南方各省的報紙則是顯的有些雜亂,在如實的報道朱山海通電和光緒的上諭之後,有斥責朱山海矯詔以惑亂下的,也有隱晦指責光緒出賣國家利益分裂西北,更多的則是分析會給西北的局勢帶來什麼樣的變化和影響。
不過僅僅隻過了一,《滬報》就在頭版醒目的位置刊載了一篇名為《國家利益至上》的文章,文章指出,不論任何人任何民族都必須誓死捍衛國家利益,但凡是為一己之私利為一族之私利而罔顧國家利益,甚至是出賣國家利益的,都必須為之付出昂貴的代價!
雖然這篇文章署名的作者是一個名不見經傳之輩,但能夠刊登在《滬報》醒目的位置,這本身就足以明很多問題。
一夜之間,南方各省輿論風向就變了!先是將矛頭對準光緒,隨後更是將矛頭對準滿族和蒙族。
氣氛一下就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