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譽看著她閉目寧靜的表情,回想著她剛剛的話,心裏不知怎的,升起一股淡淡的惶惑,覺得她和他的距離一瞬間好像被拉開好遠。

盯著她睡去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閻譽按了按太陽穴,心底暗道也許近來太累了,有些恍惚,便也將頭靠向椅背,閉目養神起來。

察覺臉頰邊那溫熱的呼吸遠離,馬娉婷暗暗吐出好大一口氣,微微睜眼,見閻譽靠椅閉目,她收回目光,低頭靜思。

“如果是在前世,有個像閻譽這樣保護自己,嗬護自己,順著自己的男人,也許她早就淪陷了吧。根本不會去考慮家世、階級、地位等等一切客觀存在的東西。可畢竟自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不管不顧,隻知道上網購物逛論壇的宅女了。

她早就已經從虛擬回到了現實。現實就是‘騎著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還有可能是唐僧’;現實就是灰姑娘的水晶鞋在十二點後就會恢複成普通的木板鞋;現實就是她和閻譽之間的距離隔著千山萬水。

她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驚人的財富,長得也不算是傾國傾城,她就是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小家庭裏養出的女孩。

唯一不同的也許就是比別人多活了幾十年,多知道了後麵幾年的事情。

可是和那些不出世的天才一比較,她這‘先知’的壓力可不是一般大啊。”想到此,瞟一眼閻譽,馬娉婷不禁搖頭低歎。

“還有,那傅珊珊的出現真的隻是偶然麼?恐怕不是。那個女人,她的眼神裏,早就已經把閻譽視為己物,根本容不得其他任何人染指。就算自己現在還隻是一個沒長開的小女娃,傅珊珊都已經是明裏暗裏非要給自己挑刺了。

要是過幾年,她長大了,恐怕這位傅家小姐使出來的就又會是別的辦法了。

再者,閻譽剛剛也說了,閻家重商,傅家在政,自古以來,政商不分家,她估摸著,閻傅兩家早有結親的打算。

當一個商人,有了絕對權力的支持,或者當一個政客,有了雄厚財富的助力,那還有什麼是辦不到的?

隻怕,這兩家想要聯合的心由來已久,那又怎麼會容許他人插足?

這樣看來,自己要真是和閻譽在一起,怕是前景不容樂觀呐。”

也許不知真的呢,也許這隻是自己的揣測呢?馬娉婷暗暗安慰自己。

但是一旦有了懷疑的芽兒,隻要有充足的水分,那顆芽兒不久就會長成參天大樹。

良久,她想得有些頭疼,便也真的模模糊糊半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酒店的客房裏,窗外,新的一天的陽光已經灑落進來,把房內照的透亮。

馬娉婷坐起身子,微微甩了甩頭,抬頭看了看客房裏掛著的掛鍾,時針已經指向大大的9字。

“咚咚咚”,此時,敲門聲響起。

進來的是一派神清氣爽的馬軍傑和金虹,他們手上還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爸爸,媽媽,這麼早就收拾東西,已經玩好了麼?”馬娉婷見狀,不禁調笑道。

“你哦,昨玩回來的那麼晚,讓我和你爸爸擔了老大的心,現在還這麼皮。”金虹聞言,幾步上前,伸手掐上自家姑娘的臉蛋,那手感,真叫一個滑嫩,豆腐似的。

鼓了鼓臉頰,從被子裏伸出手,拉下自家老媽的魔爪,她道:“還說我,昨天是哪兩個人拋女棄子,單獨跑去北海公園遊玩兼二度蜜月啦,”撅了撅嘴,她繼續道,“要是我不自行出門,被餓暈在這房間裏都沒人管,還怪我,哼……”

看著馬娉婷一臉傲嬌的樣子,金虹“撲哧”一聲笑了,“你這鬼丫頭,還調侃起爸爸媽媽來了,是是是,我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留下來,然後放你和那位小帥哥單獨相處。”

“呀”,馬娉婷睜大雙眼,看向金虹,像是看到什麼奇觀似的,她家媽媽什麼時候居然會這樣說話了,這才來首都幾天啊,開玩笑都能連不紅心不跳了,看來自己的戰鬥力有待提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