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盧芬便緩緩蹲下,離著秦雨的臉很近很近,高聲道:“大伯母,前些天,你送了我一些禮物,今天,就讓我這個做侄女的加被的還給你!”話罷,盧芳舉起手朝著秦雨的兩扇臉頰就是左右開弓,劈裏啪啦,響亮的四聲巴掌讓秦雨的臉頓時紅腫起來。

幾掌落下,盧芬心裏是分外舒暢,而秦雨則像是被剛剛打醒,眼睛突然閃出光來,看著眼前的盧芬,在盧芬還沒站起身之前,她狠命拽住盧芬的裙擺,用力的往下拽,指著虛空,好像茫茫然地叫道:“你看,那裏,是我們盧家的司機小劉,他就在那裏看著你,盧芬,你看那,小劉司機就在那裏,他雙手張開在向你走過來,他在說,他在說是你害了他,他要找你索命。”

拽著盧芬裙角的手勁兒越來越大,秦雨像是瘋魔了一樣,不停呐呐著,聲音不算大卻也不算小,至少身邊的一圈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盧芬聞言就是一驚,她猛地朝秦雨所指的方向看去,卻是什麼也沒看見,陡然背上一陣輕微的觸碰感,她猛地轉過頭來,卻見秦雨的右手在自己的背上瘙癢著,她驚得一叫,“秦雨,你做什麼啊?”

秦雨卻像是沒會到意思一樣,還是迷迷瞪瞪的在她背上滑來滑去,口中念叨著,“小劉司機那副焦炭似的身子散發著烤肉的味道,他說,他一個人在地獄裏好寂寞哦,他說他要找到那個害他的人,他說害他的人就是今天穿了藍色v字領旗袍晚宴裙的女人。”

縱觀會場內的所有人,穿了藍色v字領旗袍晚裙的女人除了盧芬就沒有別人了,所以秦雨口中的那個司機小劉要找的人就是盧芬嘍?雖然前一秒大家還在對秦雨的無限鄙薄與批判,但是這一刻有新的戲碼產生,秋後算賬一點也不急,大家也就心安理得地看著這又一出的熱鬧。

盧芬則是隨著秦雨的指向有些惶惶然的看著場內四周,卻是什麼怪異的情況都沒有發現,她要是還沒察覺到秦雨在耍她,她就白活了二十幾年,再次回過頭來,她一把抓住秦雨的頭發,惡狠狠道:“秦雨,到了現在,你都已經注定要蹲監獄了,還要裝神弄鬼麼?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怕你麼?我告訴你,就算是那個司機現在出現在我麵前,我也不會怕的。”

“是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你指派他去謀殺盧芳的學生,你要讓盧芳背上殺害學生的罪名,你還偽造了證據,那些紙條,那些紙條我有的,我有的……”秦雨卻是像是沒感受到頭皮的扯痛,一直重複著一句話,拽住盧芬的裙子向下扯,咬定了盧芬殺了人。

盧芬看著秦雨那刺眼的詭異的目光,感受著巨大的手勁,一時間有些心虛,一把放拽住秦雨頭發的手,大叫道:“瘋子,秦雨是個瘋子,她已經瘋了。”

“瘋子,你才是瘋子,盧芬,是你嫉妒盧芳,嫉妒盧嶽林疼愛盧芳,所以想要把她拉下馬,所以你暗地裏買通了司機小劉,想要害死馬娉婷,陷害盧芳,真正有罪的人是你,不是我,不是我……”狼狽地跌坐在地,秦雨此刻像是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拽住盧芬的裙子就是不鬆手,拚命叫嚷著盧芬才是殺人凶手。

“我沒有,我沒有,你在胡說,秦雨,你這個瘋女人,傅振漢不要你,你就把我這個平時和你有著很大嫌隙的人拖下水,是不是?你的心怎麼這麼狠毒,再怎麼說,我和你也是做了二十多年的‘親人’,你怎麼能夠這樣地陷害我?”秦雨似瘋非瘋的指控讓盧芬有些慌神,急忙反駁。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自己被傅家被傅振漢放棄已經是實打實的事情,秦雨此時也不管什麼其他的了,她隻知道她不甘心自己一個人受罪,在場這些人誰沒有或多或少地做過那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說又知道她們用的是什麼樣的卑劣手段,憑什麼到了自己這裏,卻是要被人揭開所有,承擔一切,這原本就不是她一個人的錯,憑什麼?傅家,她是扳不倒,但是再怎樣,她也要找一個墊背的,這些罪,不該她一個人受。她要盧芬和她一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