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鴻懿軒靜靜聽著螟的敘述,雙手指節微微相擊。沉吟道:“丫頭的那幾個好友就沒有一個人替丫頭出頭麼?”

螟有些怔楞,他還以為少爺會發威說要收拾閻譽和傅珊珊呢,不過立即就回過了神。“其中,青鶴堂的王紜的確是想為娉婷小姐出頭,不過卻被娉婷小姐壓下了,所以我覺得應該是娉婷小姐早就給了她的幾個朋友暗示,讓她們不要插話。因為我感覺娉婷小姐和那位閻家少爺好像有一些微妙的關係。”

“微妙的關係?”帝鴻懿軒一字一頓重複道。“你是想說丫頭和那個閻譽其實是有曖昧的麼?或者說他們曾經在一起過?”一想到這種可能,帝鴻懿軒隻覺得心裏抑製不住的發酸發澀,眼中的冰寒也更為濃重。

“少爺,螟不敢如此揣測,隻是……隻是……”隻是了半晌,螟的後半句話還是沒有是出來。回想著自己為了保護馬娉婷,居於暗處看見的白天發生所發生的那一幕幕,螟覺得他的言語突然變得很蒼白。這明擺著的事情,他不好說出來刺激自家少爺,可也無法否認,來欺騙自家少爺啊。

帝鴻懿軒看著螟有口難言的樣子,揮了揮手。“行了,不用再說了。關於這件事情,就不要猜來猜去了,我會找個機會直接去問丫頭,想來,既然丫頭已經說出了好聚好散的話,對於閻譽,即使曾經有感情,也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不過,螟你這番話,倒是讓我覺得傅家那位傅珊珊小心思還挺多的,先是找丫頭密談,然後又讓丫頭忍不住甩她巴掌,再在丫頭甩她巴掌的時候恰好給閻譽看見,在讓閻譽甩了丫頭的巴掌,估摸著是早就計算好的。真不愧是傅昀傅上將教出來的孫女兒,狐狸的後代果然還是狐狸!”

“少爺明鑒!”螟信服頷首,就憑自己的描述,帝鴻懿軒都能把每個人的行為掐的那麼準,他佩服。

另一邊,急匆匆跑進盧家大宅的馬娉婷不過剛剛衝進盧嶽林住的院子,還沒進房間,便見到了一個暌違已久的男人,按理說現在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男人,那就是一直言明要追求盧芳,甚至在和氏珠寶聯展後兩人關係還有了進一步進展的,卻又因為各種原因很久不見的俞越俞大校長。

俞越穿著一身淺灰色的西裝,不同於一向的幹淨儒雅,細細看去,淺色西裝上有著輕輕淺淺的褶皺,西裝穿在他身上有些空蕩的感覺,袖口腰間都在隨風打擺,想來是上次的槍傷讓俞越清減了這許多。他就那麼靜靜的站在盧嶽林的房門口,眼睛直直望向房間裏,眼神中充滿複雜的神色,仍舊是那架金邊眼鏡,眉心卻是多了幾道深深的折痕。

馬娉婷看見這副模樣的俞越,聯想到在學校裏王紜和自己悄言的關於俞家近來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糟心事,不禁暗歎道:俞校長,這段日子應該過得很不如意吧。

暫時放下心中想向盧芳問的那些問題,馬娉婷幾步走到俞越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右臂,出聲道:“俞校長,好久不見,怎麼光站在門口,不進去看看?”

馬娉婷冷不丁的話讓俞越身子微微一顫,似乎有些被她突然的開口嚇到,低下頭,俞越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身邊居然多出了一個人,這要是來要他的命的,他估計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吧,淡淡自嘲,俞越開口道:“原來是娉婷同學,真是好久不見,我隻是來看看盧芳,看她過得好不好,很快就走了。”

“隻在門口看一看,就隻到盧老師過得好不好了麼?那俞校長覺得通過你這一番觀察,盧老師究竟是過得好還是不好?”沒有客氣的。馬娉婷隻戳戳地問道。

俞越有瞬間的啞然,然後輕笑道:“這麼些日子不見,娉婷同學的嘴上功夫日漸長進啊。”

“俞校長,你這個樣子,是不是就叫做顧左右而言他?”微微歪著腦袋,如瀑般長長的黑發順著那個弧度流瀉,給馬娉婷俏皮的模樣增添了一分柔美,可是她的話卻讓俞越不容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