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傅昀的眼睛掃過閆老三再落到那個黑衣黑袍的老者身上時,就再也移不開眼睛,撓是鎮定如傅昀,看見一個隻在黑暗中和自己說過話、討論過秘寶事宜的老者出現在亮堂的白天裏,而且是作為傅家亦敵亦友的閻家人出現,他心裏的震驚和惱怒不可想象。

傅昀原來以為,這秘寶之事,隻有傅家人在探尋並且付諸行動,可是這黑衣黑袍的代表著閻家的熟悉老者卻讓他整盤棋上出現了一個最不確定的因素,到底是閻家派他來試探他傅家的,還是說是他自己想要背著閻家和自己合作,這其中的區別很大很大。

就在傅昀心底打鼓的時候,那黑袍老者像是看穿了他心底的忐忑似的,嘶啞著那副傅昀無比熟悉的破鑼似的嗓音開口道:“傅上將也高壽了,我們閻家今日來可是為傅上將準備了兩份大禮,第一份就是我手上這尊冰糯白翡做的玉樹瓊枝,”黑袍老者正說著,身後便有人立刻呈上了那份用紅綢遮著麵的一個成年女子高的巨大物什。

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黑袍老者示意傅昀親自掀開這份大禮,傅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穩了穩呼吸,緩緩走到黑袍老者身邊,在身邊一圈圈賓客的注視下,“刷”地一把掀起了那塊鮮豔的紅綢。

現場先是深深的靜默,分分鍾後,“啊”、“哇”、“呀”,各式各樣的驚歎聲幾乎是在紅綢被揭下的那一刻悄然響起,那紅綢之下竟然是一株以白糯色的高質翡翠雕琢而出的一棵白色翡翠樹。

樹身筆直曲勁,有著細細密密的天然紋理,樹枝張揚外伸,枝枝晶瑩剔透,樹葉並不是一片兒一片兒的,而是一絲一絲的絲絛,以同質同色的糯白翡翠經過精湛的工藝“掛”在了枝幹之上。那白玉翡翠樹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盈盈的光澤,美麗的如同一個幻影。

“古詩雲,‘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鳳閣龍樓還有遺跡可循,可玉樹瓊枝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場景,我一直都在想象,沒想到今天居然可以親眼看見這玉做的樹,玉做的骨。真是太美麗了!”在看見那瑩白的瓊枝玉樹的瞬間,即使是在帝鴻懿軒的帶領下看見過不少珍奇的馬娉婷也不禁癡了癡,那樣美麗的玉樹。白的就像是冰做的肌骨,真是很美很震撼。

帝鴻懿軒看著那棵玉樹,也微微點了點頭,“的確是很美,看來閻家是已經做了什麼決定了吧。居然下這麼大的手筆就為了給傅昀祝壽,真是大方得很啊!”

“言先生,你覺得傅家的當家人敢收下這份大禮麼?”帝鴻懿軒話音方落,站在一邊的俞越便麵帶儒雅的笑意,問出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

“收和不收,那是傅昀傅上將的事情。我們這些外人哪裏做的了他的決定。不過,俞校長倒是可以設身處地一下,如果是你。你是受還是不受?”帝鴻懿軒四兩撥千斤,輕飄飄地就把俞越的微微刁難踢皮球似的踢了回去。

俞越看了帝鴻懿軒一眼,暗裏做了個奇怪的手勢,然後,兩人極為有默契的心照不宣。但笑不語。

盧芳聽見兩個男人的說話,睨了眼那個讓人望之就想獨占的玉樹。又回過神來看了眼馬娉婷和溫然,也提出了和俞越一樣的問題。男裝的溫然很靜默,並沒有立刻出聲。馬娉婷倒是眼珠子一轉,攤了攤手,才緩緩答道:“要是我啊,我就把這玉樹先收下來,再送出去。”

帝鴻懿軒和俞越已經沒再糾結這個話題,聽著盧芳剛剛一問,馬娉婷有這麼一答,倒是又勾起了幾分興致,頗有興味的等著馬娉婷的說法。

“世上的珍寶,能夠安然存在的隻有不出世的那些,一但現於眾目而且價值超過一個限度,那就必然不是一個人或者一個家族所能供養的起的,不論這家族有多大都不可以,因為家族的上頭還有國家,它不需要逼迫也不需要強取,隻要給出一個鑒定時間,願意以國家的形式購得這份珍寶,藏於博物館***國人觀摩,這種榮耀與形式是一般人無法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