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前世的馬娉婷並不是理科生,但是那些電視電影裏的一切卻足以讓她明白有些界限是不能被突破的,往往,跨物種的生物,要麼就是集中了父代和母代的一切缺點,成為拋棄品,要麼就是擁有了父代和母代所不具備的優點,超越他們。

但研究出這種跨物種東西的人,究竟是想要幹什麼,就決定了這種物種的出現到底是福還是禍,而對於傅家,對於傅昀,馬娉婷實在是無法相信,一個外表慈祥笑著的古稀老人,卻能夠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收割那麼多人命,真的會是一個正直的人麼?

而這種讓馬娉婷無法心安的猜測更堅定了馬娉婷要看到最後的決心,再度向身旁玻璃櫃子裏那個令她惡心的東西瞥去一眼,她低低開口道:“我們繼續,走吧!”

傅哲瀚默默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麼,沉默地繼續走在前麵,忍了半晌,他還是沒忍住,開口解釋道:“我其實不想讓你見到這些的,可是,這條充實著這種異種東西的道路是最安全的,因為一般人走進來一定會失聲尖叫,不停亂竄,想要逃出去,這樣就會觸動這裏的聲控報警器,那樣就麻煩了。”

做了一個大膽的設想,等傅哲瀚話音落後,馬娉婷開口問道:“我們這一路走來,都沒有看見一個人,依你爺爺那個狡猾的個性,可不會這麼大意。那我可不可以這樣猜測,會不會是因為,這裏的聲控報警器聲響過後,這些被玻璃牆櫃攔住的異種是會被放出來,然後吞食掉外來者的,所以這裏根本不需要守衛。”

這種猜想讓傅哲瀚不禁背後一寒,他側頭看了一眼馬娉婷,又是疑問又是有些信服,“你為什麼會這麼想?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卻也不得不說,你的猜測也許真有這種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你爺爺的心思,也太可怕了點。”沒有回答傅哲瀚的問題,馬娉婷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沉默再次在兩人之中席卷,有了剛剛第一次的驚嚇和心顫,再隔著三五步見到或人或獸模樣的怪物,馬娉婷已經不再那麼吃驚或者發顫了,或者說她憤怒過度,已經出離了。

走著走著,伴隨著身邊玻璃櫃中那些鬼似的異種可怖而又尖銳的叫喊聲,一道明亮的光線陡然射/進馬娉婷的眼睛裏,刺眼的光讓馬娉婷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擋,等到走進拿到光芒發出的位置,看清光芒中的那個人,馬娉婷整個人都呆呆地愣在了那裏。

而身邊的傅哲瀚已經隱忍不住的衝過去,低喊一聲,“姨奶奶!”

那和其他的裝著野獸的截然不同的明亮的玻璃櫃裏,萎靡地靠在一扇玻璃牆上的老者,竟然就是自從A市一別後,馬娉婷再也沒能見過的楊君如。

可是讓馬娉婷有些心驚的是,雖然被拘禁在這一方玻璃櫃中,楊君如似乎根本沒有滄桑的跡象,反而比起A市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看上去年輕了很多,就連頭發也有銀白縷縷變成了半頭黑發,臉上的皮膚也光澤了許多,整個人就好像是在返老還童似的。

衝到玻璃櫃旁的傅哲瀚極力想要喊醒被關在裏麵的楊君如,可是楊君如卻沒有給出絲毫反應,情急之下,傅哲瀚就想要用手去錘,用腳去踢,“傅哲瀚,不可以!你忘了你自己警戒我的話麼?”馬娉婷突然響起的一聲低喊卻讓他頓時止住了腳步。

捏住雙拳,傅哲瀚極力隱忍著,隱忍著,緩緩從關住楊君如的玻璃櫃旁邊退回到馬娉婷身邊,難過的受傷低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爺爺為什麼要這麼做?姨奶奶是他的親妹妹,他怎麼狠得下心來?難道難道當初爺爺讓爸爸和我把姨奶奶接回家來,就是為了把她關起來,做成一個試驗品麼!”

“你冷靜一點,傅哲瀚!”馬娉婷眼睛幾乎離不開玻璃櫃子裏的楊君如,看著這個從自己小時候起,每當自己生病時,就細心照料著自己的老人被這樣圈囿著,她心裏的傷和痛不會比傅哲瀚少。如果可以,她也很想砸破這透明的玻璃牆,把楊君如給救出來,但是,經過見到異種最初的激動過後,她要更加理智,她知道,憤恨、責罵對現在的情況來說,沒有一點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