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言懿軒是什麼樣的人,他雖然頂著珠寶商人的名頭,可是你看看他的舉手投足、他的一舉一動,隱隱地都透漏出一股貴氣,這種貴氣在我留學的那些年裏,隻在國外那些世襲爵位的王公身上感受過。”
這個說法成功讓盧芳長大了嘴巴,俞越輕輕幫她合上下頜,再次出聲道:“如果你不相信,那咱們這麼說,即使我猜的不準確,即使言懿軒真的是珠寶商人,他也一定不是一個普通的珠寶商人,這點你同意吧。”
見盧芳有些呆愣地點了點頭,俞越滿意道,“那你就更不用生氣了,像我們這樣的世家之後,就算我們知道人人平等,知道我們和這世上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但是你仍舊不能否認,看見平常人為了得到我們所輕鬆擁有的一切而辛苦追求的樣子,你心底還是會升騰出一種莫名的優越感。不要否認,隻要是個人,都會有這種感覺。”
盧芳本來想搖頭,可是俞越陡然嚴肅的麵容讓她不得不動了動腦子,想到沒有離開盧家的那些年,看見那些比自己家境所不及的世家子弟,自己好像的確會有那麼一點點驕傲。
這時候,俞越的話音又起,“如果比我們不及的一些人,故意來教訓我們,故意來挑釁我們。我們也會生氣,也會惱怒,因為我們從小培養出來的高人一等的驕傲、我們的尊嚴是不容許被侵犯的。
同理,言懿軒剛剛對你的言行就很好理解了,他也擁有著和我們一樣甚至更高出我們的驕傲與自信,所以是不會任意容忍其他人踐踏到他頭上的。
而之所以他這麼些日子以來都在盧家忙前忙後,其實都隻是為了馬娉婷。其實我是真的相信,他對馬娉婷的感情是用心的。所以他才能為了馬娉婷容忍你、容忍我、容忍這上京所有的一切。
男人最了解男人,芳兒,我可以告訴你。言懿軒,實在不是一個會委屈了自己的男人,除非他心甘情願承受這份委屈。”
“啪啪啪”。俞越這話才剛剛說完不到兩秒鍾,身後便響起一陣鼓掌聲,隨後溫然那偏中性的微沉嗓音便緩緩傳來,“想不到,俞校長看人還真是入木三分呐。我以前倒是小看俞校長你了,剛剛那番話是在是讓我刮目相看。”
攜著盧芳,轉過身去,俞越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儒雅一笑,“溫然小姐。過獎了,要說,溫小姐妙手回春的醫術才是讓俞越大開眼界。話說回來。倒是還沒來得及感謝你,為了這盧老爺子從盧家到俞家這一路上細心照看,現在我向你表示隆重的謝意。謝謝你讓芳兒這麼安心。”
溫然撇了撇嘴,哼笑一聲,“別。我可承不了俞校長的謝謝,我也不是為了俞校長你。”說著。溫然的眼睛便飄到盧芳身上,在看見俞越摟住盧芳的那隻手時,溫然的眼中閃過幾絲微不可見的暗光。
盧芳見溫然這麼一句,生怕俞越聽了覺得她有別的意思,連忙開口救場道:“當然,當然,溫然是幫我照顧爺爺的嘛,要說謝謝也該我說謝謝,讓你代我說,這誠心有些不足。溫然,真的謝謝你。”
“哪裏,你覺得安心就好。”和麵對俞越完全不同的柔和態度,溫然的軟語讓盧芳有些受寵若驚,而俞越則是像思考什麼似的,微微皺眉盯住溫然。
不過俞越這眼睛還沒在溫然倆上看出點什麼來,俞家大宅的老花匠便從外間的花圃走近到俞越身邊,把俞方正在書房等他的消息傳達給他。
這一下就打斷了俞越剛剛才有所思緒的感知,可是爺爺俞方也不是個會隨意找事兒的人,一定是有什麼要和他交代的。於是,尚未想明白的俞越隻好和盧芳與溫然兩人說了一聲,然後便帶著幾分莫名的心思朝俞方的書房走去。
俞方這次沒有再坐在那把拚接的藤椅上優哉遊哉地翻書頁子,而是有些心事重重地站在那養著幾尾小魚的大玻璃缸前。他那已經起了數層褶子的蒼老手掌虛握成團,彎曲著手肘停頓在玻璃缸上方,玻璃缸旁邊,一整袋的魚食已經去了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