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嗓子,傅昀沉吟了一下,才開口道:“溫邑啊,你也知道,上將我從把你接回家裏合作以來,你的要求,我是能做到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想了辦法替你做到了,為了支持你的研究,我盡了我的努力,現在呢,為了上將我的家事,你是不是也應該表示點什麼?”在一般情況下,傅昀自認為是一個不喜歡動用暴力的人,雖然傅家是軍人世家,但是還是需要一點文人體麵的。
溫邑聞言,挑了挑自己妖冶的眉毛,耳朵微動,有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傅昀什麼時候是因為支持自己的研究才絞盡腦汁?自己做的那些研究,有哪一項,傅家是沒有從中獲得暴利的?也虧得傅昀年紀大臉皮厚,居然說出如此義正言辭、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和傅家翻臉的時刻,他還要等,等到最後一刻,淡淡吐了口氣,溫邑開口道:“有什麼事情,上將直說就好,這麼客氣,倒是讓我有些不習慣。”
“也是,從來咱們之間都是直來直往的,用不著官方的那套,”傅昀像是沒有聽出溫邑話語中的諷刺,自己打哈哈般圓說著,“那我就這麼說吧,我那孫子,傅哲瀚,你知道吧。他呀,就不是個讓我省心的,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可人家女孩卻不喜歡他,然後又利用他做了跳板。
這前段時間,我那孫子不是轉不過腦袋,覺得那女孩子一定會回來找他,被我關禁閉了麼?現在,我家哲瀚終於清醒了,但是他心中始終有口氣咽不下去,想讓那個女孩嚐嚐後悔痛苦的滋味……”
“這樣不是很好麼?”溫邑打斷傅昀的話茬,“對付這樣不聽話的人,傅上將應該是最拿手的。”
雖然被溫邑打斷了自己的話,傅昀心中有些惱意,但是畢竟有用得著溫邑的地方,他還是壓下了這股情緒,搖了搖頭,繼續道,“這你就錯了,我家哲瀚他現在就一根筋了,非要想著一報還一報,按他現在的想法,感情債應該用感情來還;他啊,想要先讓那個女孩子愛上她,然後再由他甩了那個女孩子,讓那個女孩子也嚐到心碎的滋味兒!”
“哦?”溫邑雙手緩緩環胸,“所以傅上將把這些和我的說的意思是……”
“溫邑你不是一直都在研究各式各樣的藥品麼?我就想著這能控製人情感的藥水你也應該有才對,不然,你那‘鬼醫’的稱號總不會是擺著好看的罷?”這一誇讚,一逼迫,傅昀用的可是恰到好處,讓溫邑不好答應,卻是更不好拒絕。
眯了眯眸子,溫邑的食指在上輕輕敲打一陣,然後才噏動嘴唇,“上將,我這一回來,你就提出這麼大一個難題,可是有些考倒我了;”深吸一口氣,溫邑抬眸看他,“不若這樣吧,能讓我和傅少爺單獨見一麵麼?我想知道,具體情況是怎樣的,也好對症下藥,想必上將也不願意在傅少爺感情的這件事情上再出什麼岔子吧?”
“這……”傅昀聽見溫邑這個要求,有些遲疑,可是溫邑說的的確也有他的道理,最後還是點了頭。
溫邑和傅哲瀚的見麵,傅昀並沒有安排地下研究室,而是讓他們去了傅家大宅中光線最好,空氣最清新的植物園圃,長年處於地下研究室的溫邑,其實並不怎麼喜歡陽光雨露這種物質,於他而言,還是深沉的暗夜和噴湧的血液才適合。
不過既然是傅昀的安排,他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傅哲瀚進入園圃的時候,溫邑早已經在裏麵等待著,坐在植物園圃中的白色凳子上,溫邑翹著腿,雙手撐著椅子,帶著黑色的墨鏡,仰望著頭頂有著一層玻璃隔離的天空,他似乎有幾輩子都沒有好好看過藍天了,一種深沉的寂寞與隱隱為癲狂在他身邊發酵。
“是溫邑博士麼?”傅哲瀚輕輕走過去,出聲打破由溫邑主導的氛圍。
緩緩側過頭,瞥了傅哲瀚一眼,溫邑伸手取下臉上的墨鏡,也不去看傅哲瀚見到他一副妖嬈的不似男人的樣子的表情反應,淡淡吐出一些似乎文不對題的話,“傅小少爺,你覺得這些園藝美麼?在你們眼中,因為他們能夠製造出美的效果,所以園丁才會專程創造它們出來,可是你知不知道這些花草本身希不希望自己變成這副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