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截人聽我這麼一說,似乎是很高興,他揮了揮手,身子慢慢變淡,一點點的隱沒消失了,牆上那紅色的斑點也漸漸變小消退,整個牆壁棚頂又都恢複成了白色。
看著半截子人消失。我卻楞在那了,我雖說答應了這半截人幫他伸冤,但是他是誰?冤從何來?這一切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剛才隻想快點用言語把他打發走,現在他真走了,這難題可留給我了,幫他吧?無從下手!不幫吧?我還親口答應了。
如果是騙騙人倒還問題不大,誰知道騙鬼會有啥效果?答應的的事不辦,可能他會一直纏我吧?我可不想再見到他了,這東西看過一次我都得少活好幾天,要是多看幾次會影響我心理健康的,也許還會耽誤我身體的發育,導致我脾胃不和內分泌失調神經紊亂氣血兩虛......
我站那胡思亂想了一會,腦中靈光一閃:“他不斷的以手指牆,莫非牆中藏著什麼秘密?是不是他有什麼財寶藏在牆體裏要送給我”?想到這我自己都笑了——這是車間的樓房,是公家蓋的,誰有財寶會埋這裏?再說了~人家憑啥送我財寶啊?
我四處轉了一圈,先在窗台上找到半截鋼鋸條,然後走到後牆邊,用鋸條去刮那刷著白灰的牆體。
白灰被我刮掉了一小層,裏邊竟露出些暗黑色的已經幹涸的斑點來。那些斑點極不規則,有大有小,就象有人故意拿了刷子,甩上的褐漆一般。
我端詳了一陣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就又找個鐵件去敲牆,敲幾下聽了聽,是實聲!估計牆裏沒有什麼留層夾壁暗道機關。
看來再留下去也沒必要了,我一跳出窗子就被外邊的冷風吹的激靈靈打了幾個冷戰,我邊往前門走,心裏邊想:“都怪老孫頭多事,傳了我個破書,這要以後天下有冤情的怨鬼都來找我幫忙,我還不得忙死啊”?
到了前門衛,天還沒亮,屋裏隻有蘭班長坐在桌子上摳腳,一股刺鼻的腳臭合著屋子裏的熱氣迎麵撲過來,蘭班長見我進來就停下手說:“小張啊,剛才你去哪了?一定冷了吧?快去爐子那烤烤”。
我脫下大衣去爐前烤手,嘴裏問班長:“蘭叔,怎麼你一個人在這呢?前門衛值班的人呐”?
蘭班長答道:“哦,我見他困的要命,就替他一會,叫他出去溜達溜達,我看你眼睛都腫了?剛才跑哪睡覺去啦”?
蘭班長人最好,也不愛管事。我們偷著睡覺的事他都知道,但從沒說過我們,就更別提向保幹們告狀了。他常說:“年輕人覺大,隻要不被領導抓住,偷著找地方眯會也不是啥大事”。
我就說:“嘿嘿~我剛才太困,就鑽到車間裏迷糊了一會,看到天要亮了就過來了”。
我倆又東拉西扯的說些閑話,我逐漸把話題朝我要的方向去引:“蘭叔,我本來想在車間多睡會的,可是不知道怎麼的,我咋覺得在車間裏呆著瘮的慌呐?那裏是不是出過啥事啊”?
班長看了我一眼說:“那樓裏一個人也沒有,你一個人跑進去當然會瘮的慌,以後別自己一個進去就好了,你要是問那發生過什麼事沒有,還真叫你給問著了,那裏前幾年的確出過一回大事”......
我一聽有戲,趕忙接著問:“出了啥大事了?蘭叔你給我好好講講”?
蘭文學掏出煙口袋,卷了顆煙點著了,眯著眼睛回憶道:“那事都過去好幾年了~以前啊,我們廠裏有個叫付三的工人,他在粉車間掃地,這是車間裏最舒服的活啦,整個車間隻有四個掃地的,兩個負責麵屋兩個負責篩屋,車間正常生產的時候他們可以睡覺,隻有在快下班的時候才去打掃半個小時左右的地麵,那天是過完春節的第一天上班,嗯?對了!那天也是大年初六第一天上班,輪到他後半夜班,也不知道他在哪喝了酒,跑到宿舍睡了半宿也沒清醒,五點多的時候,車間班長見產量已經夠了,又是大過年的,就想早點下班,付三被別人叫起掃地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走路直撞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