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顛簸的跨鬥上,一路上我都在忐忑不安的猜測,不知道人人害怕的拘留所裏,還會有怎樣的情況發生。
我們縣的看守所就在縣城裏邊。開了沒一會,摩托車就在一扇黑色的大鐵門前停住,兩個公安拉著我下了車,在鐵門上開的一個小門裏進了院子。
這個院是看守所的門衛和辦公區,我被拉著進了一個屋子,屋子裏有幾個人正在說笑著聊天,見我們進來他們表情一下嚴肅起來。
派出所來的人和他們辦好手續,就有一個人過來喝令我站好,先是把我所有的口袋都翻了個遍,把搜出來的東西扔進一個抽屜裏,然後用手一推我:“走吧,我送你們進去。”
看守所的人在前邊帶路,兩個派出所的人跟在後邊,幾個人一起穿過辦公區朝後邊關押區走。
沒走多遠,就到了一堵高牆下,這牆能有四米多高,上邊立著鐵筋拉著帶刺的鐵絲網,牆下有個不大的小門,看守所的人去敲了敲,和裏邊的人講了幾句話,那小鐵門就開了。
進到院中,派出所的人過來給我開了手銬,和看守所的人握手道了別,轉身回去了,那小鐵門又被人重新關嚴上鎖。
我趁這功夫朝四外看了看,隻見高牆之內有三趟平房,平房中間是一塊空地,整個院子的地麵都是紅磚鋪的,較短的那排房子房角還堆著一堆一些爛白菜和土豆。
我剛看到這,就聽和我一起進來的那人高聲喊:“看什麼看?背手低頭!不許亂看!”我依言半彎著腰背過手去,那人過來抓住我的後衣領,把我帶進了那排較短的房子裏,一進黑暗的走廊,一股似澡堂子般的臭氣就迎麵撲來,走廊兩邊分布著幾扇狹窄的鐵門,門上都開著小窗,每個窗子上的鐵筋後邊都擠著幾張慘白的人臉,他們也不說話,隻是轉動著呆滯的眼睛看著我被拖到最裏邊的的一扇鐵門前。
看守拿出鑰匙。打開鎖頭拉開門,對著我說:“進去吧!消停點啊,別在裏邊鬧事!”
我看了看那扇小門,大概隻有六七十公分寬,我半側著身子剛走進去,鐵門就在我身後“哐啷”一下關上了。
鐵門一關,屋裏一下暗了下來,我四處一望,就見屋子一邊的板鋪上,影影綽綽的坐著十幾個人。這些人都盤著腿,像廟裏的和尚打坐一樣坐在那,全都一言不發。
我等了一會見沒人說話,就想邁步去板鋪上坐下,我剛一動,就聽板鋪上靠牆坐著的一個人對我低聲喝到:“別動,你先在那站會!”
我停住腳步,運足目力去看,就見靠牆斜坐的那人正在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我,其餘的人全都低著頭,誰也不朝我這邊瞅一眼。
我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心理忐忑不安的想:“都說進了拘留所要挨揍,看來今天我也難逃這一關啊。”
沉默了一會,那人大概覺得看守已經走遠了,就站起來又低聲命令我:“你過來,在鋪底下給我蹲好!”我咬咬牙心想:“到了這裏就得豁出去了,我先蹲下來,看看他要幹什麼。”
我剛走到板鋪前邊蹲下,就從鋪上跳下來倆人。他們一左一右往我旁邊一站,把我夾在了中間,剛說話的那人在鋪上踱到我的眼前,又低聲問:“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為什麼進來的?”“我叫張富貴,家就住在慈雲庵的後頭,是因為打架進來的……”我老老實實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