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練過幾手。”
陳子凡笑了笑,收回了手,依舊保持原本的姿勢挺立著,地鐵車廂中的這一幕小小插曲,無人察覺。
“文武雙全!”
沈心嬈對他越發好奇了。
她豎起大拇指誇讚了一句,這一段倒是化解了剛才旖旎尷尬的氣氛,她腦袋也清醒了幾分,說話流暢起來。
那小偷身形靈活,早就趁剛才陳子凡鬆手的一刹那,像抹了油的泥鰍一樣,穿過擁擠的車廂,無影無蹤地溜走。
“哎呀,剛才應該把他抓住,扭送派出所才對!”
沈心嬈跺了跺腳,她嫉惡如仇,最是痛恨小偷騙子。
“有你的功夫,也不怕他們的同夥!”
她警覺地四麵張望。
聽說這種地鐵上的小偷都是一夥兒的,抓了一個就有一幫人上來糾纏,不小心就吃了虧,所以很多人在公眾場合瞧見小偷,也不敢大聲喊破,頂多偷偷提醒,已經算是見義勇為。
“哪有什麼同夥。”
陳子凡笑了,“這可是三京最繁華的地鐵上。小地方,治安差,領導們盯得也沒那麼緊,有你說的這種情況。”
南山省地處邊疆,民風彪悍,又多是山區,天高皇帝遠,倒是有這種囂張的盜竊團夥。
“但是在這三京,皇城根兒天子腳下,小偷扒手是下九流中的下九流,哪兒敢囂張得起來?”
別說是三京,隻要是治安良好的大城市,就不可能有很囂張的盜竊犯罪團夥存在,看他們氣焰囂張,也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沈心嬈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她臉蛋微紅,鬢角有薄汗,笑起來更顯青春少女的嬌憨,“你這說得頭頭是道的,口音都像三京人,倒像是祖孫三代住在皇城的大宅門子弟,逗死人了。”
她其實一早就發現,陳子凡的口音一點兒都不似南山省人。
南山省的方言尖、薄,缺乏卷舌音和兒化音,但陳子凡雖然一直是普通話,但仔細聽來,卻很像北方人,更像是三京的風味。
“哦,那是因為我老師是三京人,我說話都是跟他學的。”
陳子凡點了點頭。
老頭子是地道的三京人,好像還有前朝皇族的血統,有時候喝醉了還會吹噓幾句小時候提籠架鳥票戲捧角兒的過往,但清醒的時候,卻絕口不會提起在三京時候的生活。
“你跟老師學說話?那你父母呢?”
沈心嬈起了好奇心。
“他們很早就去世了,我對他們一點印象都沒有。”
陳子凡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訴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對……對不起!”
原來他竟然是個孤兒!
沈心嬈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她低下了頭,因為羞愧和憐惜,小小的耳垂都變成了粉色。
“不要緊。”
陳子凡微笑,“我早就習慣了。”
從來就沒有父母角色的存在,這讓他的生命多了一種空靈自由,從他小時候開始,他就知道這一點。
沒有人對他有要求,他可以盡情選擇自己的人生。
老頭子在無微不至照顧他、全方位教育他的同時,也很早就告訴他這句話。
“孤兒固然是無法彌補的遺憾,但也有別人所無法想象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