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好琴後,東方言忽想起城中有一瓦舍,那裏的人書說得不錯。想來也是博古通今,雅俗共賞的。就想著帶喬羽顏去聽聽。
“羽顏,在青州有一家瓦舍,那裏說得書很有意思,要不,小爺我帶你去聽聽?”東方言看著喬羽顏,一臉魅惑。
“聽書?”喬羽顏大喜,曾在崆峒裏聽得下山遊曆的師兄師姐們說起,這俗世裏,有唱戲的,有說書的,好不熱鬧呢。如今你能去瓦舍裏聽一回書,自然是極好的。故也高興至極,拉著東方言便要前去。
“師兄,你要與我們同去麼?”喬羽顏向著韓洛音問道。
“不了,我還有事。”韓洛音先是愣了幾秒,像是在想什麼事,後又淡淡道,“你們去吧,我等琴包好。”
二人故辭了韓洛音便離開了。
半晌,掌櫃命人將琴包好了送至韓洛音跟前。韓洛音拎起便走。還未踏出店門,隻見走進來一個黑衣女子,身形略微清瘦些,看穿著打扮,不像是聖羽國的人。隻見她薄紗遮麵,瘦弱的身軀上背了一把厚鈍的斷劍,隻看那斷劍,足足有她半個個頭大。一時間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那女子也未抬頭,隻默默低頭走著,眼裏也不看誰。
在她踏入仙樂坊的那一瞬,韓洛音剛好要走出。一個擦肩,那女子隻覺得心口一震。她隻覺得雙腳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一般,再無法走出一步。心裏一陣痛,好熟悉的感覺。
她仍是低著頭,從未看韓洛音的臉,但她知道,她遇到了故人,那個她熟悉到不用看他便知道那是他的人,那個她僅憑空氣裏一絲絲氣息她便能認出來的人。
良久,女子立在原地,韓洛音也如她一般,頓頓站著,再邁不出一步。
終於,女子抬起沉重無比的腳,用盡全力向前走去。
韓洛音低下頭,目光越來越冷,越來越深。他握緊了拳,大步跨出了仙樂坊。全身透出逼人的氣勢,盡是鋒芒。
隻見女子收回了剛露出的幾分悲情,一臉冰冷,緩緩走進了仙樂坊。
或許,曾經滄海,但一個擦肩,便已成為了永恒。兩個曾經熟識的人,背道而馳,隻能天涯永隔,再無相逢。
見女子進去,掌櫃的回過頭去,儼然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
女子一看,心中已有幾分明了。她隻愣愣站在原地,目光幽冷,靜靜看著仙樂坊掌櫃。
掌櫃的見她在那裏,也不說話。終有幾分愧疚,忙上前說道:“姑娘,對不住啦,你,你要的那把琴,剛被一個大爺買走了。”
“哼!”女子冷冷笑了一聲,眼底冰涼,看不出她有什麼情感。
掌櫃的低頭,說道:“我也知道你是一個愛琴懂琴的。可好琴終得配好價錢才是。你,我也想把琴賣給你,不然我不會答應給你留著。但,你開的價……”
“你不必說了,我也沒打算糾纏。”女子淡淡,語氣平和。
掌櫃的見她不再追究,心裏自然是高興的。再者,見她為這把琴也來過了兩次,況且他也失信在先,終是禁不住良心的拷問,故走到店裏,取了一支簫,對著那女子道:“姑娘,這支簫你收下。就當我失信與你的償還吧。”
“這,我不能收。”你且留著,賣個好價錢。女子依然不冷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