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流音閣內,一襲黃衣匆匆闖了進去。
才進門便大喊大叫,一路喊到韓洛音屋外:“洛音哥哥!洛音哥哥……”
韓洛音躺在床上,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內襯,聽得雪鳶進來,撐著虛弱的身子從床上起來,披了外套,倚在床邊。
“洛音哥哥,聽說你受傷了,我來看看你。”雪鳶外門外高聲呼喊著,聲音如黃鶯一般。
“進來吧。”韓洛音冷冷。
雪鳶一把推開門邊急步走了進來,到了韓洛音跟前。
“哥哥,你……”雪鳶輕聲問道“你怎麼了,傷得嚴重嗎?”
“哼!我沒事。”韓洛音仍是冷冷的語氣,“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出去吧!”
雪鳶剛要說出口的話被他全都塞了回去,她這麼關心他,他怎麼能如此。
雪鳶嘟了嘟嘴,朝著門外跑去,心中不盡的委屈。
頓時間,眼淚盈滿了眼眶,滿腹氣惱。原本乖巧的臉上露出了滿滿的猙獰。
“我做錯了什麼?你如此對我,我!”說著,從衣襟內掏出一個小瓷瓶,從瓶中竟引出許多青黑色的蝴蝶。
蝴蝶飛著,落在院中梅樹枝上,片刻之間,院中梅花盡數枯死。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雪鳶看著那些枯死發黑的梅樹,蹲在了地上,低聲抽泣了起來。
“我的姑奶奶,你做了什麼……”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雪鳶耳邊響起。
雪鳶抬頭,隻見是他的二哥,楓榆。也沒說話,低下頭繼續哭著。
楓榆歎了幾口氣,忿忿道:“我的姑奶奶,洛音他有傷在身,你就不能讓他靜養幾天嗎?你,你知道,他最愛的便是這梅花,你,你,你……”
楓榆指著雪鳶,氣得說不出話。
雪鳶抬頭,看著楓榆。心中已有了悔意,可如今,做什麼都於事無補了。
忽然,隻聽吱呀一聲,韓洛音推開了房門,一步步從屋裏走出。
看著滿園枯死的梅樹,韓洛音麵色蒼白,目如刀鋒。
他走到雪鳶跟前,冷冷看著她,目光能把她逼死。
雪鳶微微顫抖,她的內心是害怕的,她擦了擦眼淚,什麼都沒說。
“你!滾!”韓洛音握緊雙拳,忍著心中的怒氣,“我不想再見到你……”
說罷,韓洛音回過身。
“洛音,雪鳶她隻是一時心急,她……”楓榆輕聲勸說著,“你看,咋們,咋們青州的園裏也有這梅,到時候再移過來幾枝不就行了……”
韓洛音沒說話,急步走回屋內,房門緊鎖。
入夜,母儀宮內溫暖不減。唐詩泠已沉沉睡去,東方祭在在唐詩泠床下鋪了被子,睡在她床下一側。
這夜,終是無眠的。
東方祭坐了起來,透著微弱的燭光,他靜靜看著唐詩泠。
忽然,唐詩泠皺死了眉頭,麵目苦楚。
“不要,不要……你,不要!”
聽她嘟囔著,幾行清淚從眼中滑出。
東方祭看著她,心中不免感歎,她都睡著了,為何還這般心事重重。
他伸出了手,握住她露在被子外冰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