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想著想著,就已經睡著了。
我在這個朝代,已經快要過完這,第六年,想著我剛剛到這裏的時候,不過才十六歲而已,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頭兩年幾乎差點把自己餓死了,但我都咬著牙,扛了過來,到第三年,遇到了江大人,他對我很好,讓我的才華有地方發揮,我也才能維持基本的生活,直到後來發生的一切,我在這個地方真的經曆了太多太多。
太多,太多,多的我不敢想象。
一陣寒風,掠過我的身上,這種寒冷十分刺骨,我睜開了眼睛,此刻仍然是深夜,但卻伴隨著大雨,已入秋季一下起雨來,還是很冷的,我冷的有些睡不著,索性就坐了起來,背靠著牆壁,唯一讓人感覺有些溫暖的,是牢房外麵走廊的,幾盞殘燈,燈光很暗,但也似乎能有些溫度。
我看著,感受著,四周,不斷吹進來的冷風,我頓時想起,當年那些,被冤枉入獄的忠臣們,是怎麼在這樣的環境下,堅持下來,我毫不隱瞞的說,讓我在這樣的環境下住幾天還能勉強接受,但如果住幾年,還不如讓我死了。
想著一點東西,我聽到隔壁牢房裏麵似乎有動靜,與其說是隔壁,倒不如說是隔著幾根鐵條,我一時好奇,便走過去,看了起來。
借著絲絲,暗黃的燈光,我仔細看起隔壁的牢房,我首先看的是牢房的石床,但在石床上,並沒有人,倒是牢房中間躺著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著,似乎是癲癇病,我看著他,雙眼上翻,全身的肌肉都在陣陣抽搐,似乎在咬牙、又同時口吐白沫,這都是癲癇病發作的經典症狀,但我此刻也幫不了他,第一我們,隔著鐵條,第二,我不是醫生,沒辦法治他,第三,在這個朝代,也不可能有人會治癲癇。
我聽說癲癇病應該發作幾分鍾就沒事了,我便在那等,等他沒有事情,大約發作了,一分多種,他的全身才開始停止抽搐。
我看著他,慢慢站了起來“便對他說道,你剛剛病發了,才掉到床下去的。你得的是癲癇之症吧。”
聽到我這樣說,他便回答我“沒錯,我得的的確是癲癇之症,乃是絕症了。”
我對他說道“別放棄,總會有辦法的,但我看你,氣質非凡,並非普通之人,為何入獄?”
中年人先是咳了一會,看的出來他的身體,不太好,過了一會才回答著我“我原本是這杭州城的蒼生堂的掌櫃,半年前,因為涉嫌假藥命案,我的藥鋪裏也找出了幾包假藥,就這樣我被抓起來,不知判什麼時候處斬了。可是我劉某人,一生光明磊落,從不做殘害他人之事,沒想到臨近晚年,竟這樣毀了一生的清譽。”
我看他言辭懇切,似乎真的有什麼冤屈,但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我也沒有什麼辦法,便安慰的,對他說道“這個朝代,處處都有險惡,我相信,你是有冤屈的,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我知道,在一個人被冤枉的時候,有人肯相信他,那是對一個人,最大的鼓勵,比什麼都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