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著身子的Harry一陣錯愕:E的吸盤,不是剛和我碰過麵嗎?難道……!Harry立即回撥給Felix,隻不到一秒,電話就接通了。“喂!我是E,你在哪?”“我……我在土耳其浴室。”Harry回答。“浴室?啊……我明白了,所以你才接不到電話……他故意把你帶到浴室去,好不受影響地單獨會見你。”“這究竟……”“Harry,我們的計劃失敗了。我的吸盤沒能跟你碰上頭,他被Ralph的吸盤在火車上擊暈了,我和Felix在設下埋伏的索羅娜餐廳白等了一場。後來我的吸盤醒了,跟我說明情況後,我隻好給你打電話,但是你卻不在。我知道你肯定是被Ralph截獲了,但我不知道他會使用怎樣的手段……你沒受傷吧?”Harry有如墜入了無邊的深淵,他飽滿的人情和對他人的信任感一瞬之間煙消雲散。他不敢相信,身為隊長的自己會成為泄密的人,居然一股腦把所有的破案進展全都抖摟出去了。過了好一陣,他才勉強說出話來:“我……我沒事……不過我現在有點頭暈,等我回去再跟你說吧。”他掛斷電話,拿出自己的衣服。從外衣到襪子,甚至還有內褲和鞋子,他全都檢查了一遍,根本沒有竊聽器。Harry終於認定,自己上當了。三個小時之後,Harry回到米爾斯酒店,見到了他的夥伴。他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經過一路的思考,他也終於搞明白了狀況:原來按照E的原計劃,他的吸盤應該在火車上與Harry接頭,然後通過對話透露給對方一個“在索羅娜餐廳有線索”的假消息,讓對方的人去自投羅網。但Ralph的吸盤棋快一招,先發製人,將E的吸盤製服(也就是那位Rose),然後偷偷將信息傳送給K市的Land,Land要做的就是假裝自己是E的吸盤,借口有竊聽器,把他引入浴室,讓他脫得一絲不掛,這樣就能讓他遠離電話等通訊設備,斷絕與警隊方麵的聯係。然後,就是取得信任、套出實情了。顯然Land是個聰明之極的人,他想要騙Harry說出真話,必須還得猜測出E原本的打算,才能夠自圓其說。他做到了,做得非常完美,Harry完全沒看出破綻,把所有一切都說了。如果幹淨、利落。“你的判斷完全正確。”在Harry將這番想法告知E後,E說道,“所以,這次你們見識到Ralph的厲害了。”鴉雀無聲片刻,Felix問道:“E……你以前……失敗過嗎?”“從來沒有,”E說,“這是第一次。但是我對他的表現並不驚訝,他可是Ralph。這樣的對決才有意思。”E的臉上沒有失敗的陰沉,反而煥發著從來沒有過的光彩,顯然對方激起了他的鬥誌。他繼續說道:“Ralph跟我幾乎處在相同的高度,AG不是鬧著玩的,誰都有可能最終獲勝,我必須要全力以赴。”“那麼也就是說,接下來我們不但要抓緊破案,還要同時和另一個像你一樣厲害的人競爭?”E說:“恐怕是這樣,不過我們不是和他一個人在競爭,他有自己的吸盤。比如那個Rose,我之前就聽說過她的厲害,那是一個神奇的老太太。不過……這個Land我從來沒聽說過,他長什麼樣?”“唔……我想想……我真不想想起他,他太令我心碎了,我那麼相信他……”Harry痛心地說,“他……和你一樣,是中國人,長得不高,大概一米七的樣子。眼睛很大,笑容很燦爛,說話的時候顯得很溫柔。”“是嗎……”E一邊搖晃一邊沉思著,好像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他抬起頭問:“再說說你們見麵之後的事情,要一字不落地告訴我。”於是Harry又將從出站到接到E的電話中間這段時間的經曆講了一遍,具體到車的牌子,Land的每一次笑的時間,還有他說話的神情。E聽完之後沉吟半響,歎了口氣,說道:“Harry,我們錯過了一舉消滅對手的機會……那個人很可能就是Ralph。”Harry絕望地說:“你不是說真的吧?不要再刺激我了……我不但泄露了秘密,而且還放過了對手?”“我隻是說有可能,而且我其實更希望是Ralph本人,”E說道,“引誘你這個工作難度很大,一般的吸盤是做不到的,因為他必須要表現得好像知道我的安排一樣,還要隨機應變。這樣的推理和反應能力,是一般人不具備的,而且據我所知,Ralph就是中國人,特征吻合。如果不是Ralph本人,那就說明,他的團隊裏還有至少一個人具備接近我的實力。所以……我寧願那個人就是他自己。”“我本來以為我們已經接近勝利了……”Wayne失望地說。“是啊……原本的領先優勢已經蕩然無存了。不過別著急,頭發的事情Ralph完全不知道,而且我們的化驗結果明天就能出來了,到時候我們依然會處於絕對領先的位置,而且離真相又近了一大步。”Felix寬慰道。E搖晃了一下,忽然說:“不,這個優勢也不存在了!”在場的人一瞬間靜了下來,他繼續說:“Ralph已經知道了我們去套房調查,他一定猜得到我會獲得新的線索。所以……很有可能,在過去的三個多小時裏,他已經知道了頭發的事情。”Felix慌張地說:“那……”E立即說道:“趕快聯係給頭發化驗的人,讓他們保護好證據。”Felix點了點頭,掏出手機與警局聯係。一分鍾後,他垂頭喪氣地掛掉電話,跟在場的人說:“壞消息。頭發失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