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高勁鬆用力的關上車門,健步如飛走到雲飛揚身前。嫩鬆綠的軍裝,白色的襯衣,整齊威嚴。伸手解開領口的扣子,“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想回家。”雲飛揚看著老連長的眼睛,喉嚨嘶啞聲音顫抖。
李晨海見到高勁鬆焦急煩躁的表情,趕緊再耳邊解釋一番。
“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高勁鬆聽過緣由之後,神情稍緩。
“早上剛接到家裏的電話,我扛得住,我是一個兵,不給組織添麻煩。”
“狗屁,你把青春獻個部隊,什麼麻煩不麻煩。退伍我不同意?給你一個月假,回去安頓好了再來。”
“連長,父母年邁,遊子該歸家了。部隊有部隊規矩,別為我破例。”雲飛揚眼睛一紅,痛楚的說到。
“我……”高勁鬆一下子不知道如何開口,他理解雲飛揚的為難,痛惜的同時也滿是無奈。雙手抓住雲飛揚的肩膀,手臂顫抖,一臉糾結,述說著內心的不平靜和無可奈何。
“連長,四年了,我沒給你丟臉,卻是讓你失望了。”淚珠滾動,流出眼眶,在臉上緩緩滑落。
高勁鬆鼻子一酸,摟住了雲飛揚,用力拍了拍他的後背。
“青山以後沒法和你加練搏擊了,寶玉記住別再犯錯,李子體能訓練不能落下。我走了。”雲飛揚略帶哽咽的說著。
三人沒有回答,昂首挺胸,神情剛毅,淚水模糊了雙眼,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高勁鬆咬開啤酒瓶,遞給雲飛揚,瓶頸一碰發出清脆的聲音,和雲飛揚連吹了四瓶。四年四瓶酒,戰友情依舊,人生卻已別離,再見不知是何時。
一桌菜,五個人,哭了,醉了。
……
“尿包,山炮快起來,班長去車站了。”李晨海大喊到,空蕩蕩的床鋪,突兀的佇立,落寞哀傷。
雲飛揚靜悄悄的走了,不想有人送別,分離意味憂愁,他願意埋藏在內心,自己獨自承受。
雲飛揚透過車窗,看著趕來送行的三人,“回吧,別我為牽掛,軍人不應該有多愁善感的情緒,保重。”
“敬禮。”李晨海高喊一聲,整齊的軍姿,標準的軍禮,一動不動,如同三把鋼槍紮根在那裏。
雲飛揚萬般滋味湧上心頭,“嘩啦”一聲拉過窗簾,擋住了交彙的目光。窗外的三人,沉默著,保持姿勢,不肯離去,依舊注視著窗簾後麵那道熟悉卻即將遠離的身影。
“先生,列車即將開動,請拉開窗簾。”女乘務員柔和的聲音響起。
“先生,列車即將啟動,請拉開窗簾。”雲飛揚沒有理會,乘務員再次提醒。李婷婷打量著麵前這個男子,相貌俊朗,菱角分明。看著他的眼神,李婷婷不由得心中一痛,窗簾的事情不再提起,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窗外的三人和眼前的男子,崇高讓人充滿敬意的戰友情,她暗暗的想著。
氣鳴聲響起,“哐當哐當”火車開動。雲飛揚猛的站起身來,把站立在身旁的李婷婷嚇了一跳。手掌攥著窗簾的下擺,掙紮著,最後還是沒有拉開。
三人身影逐漸被拉遠,消失在視線盡頭,卻深深映入雲飛揚腦海。
“矯情。”雲飛揚轉頭看了一眼,是一個衣著時尚的短發女子發出,顯然對雲飛揚剛才的表現不滿。
“琪琪,別瞎說。”短發女子的同伴拉了她一把,同時對著雲飛揚歉意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