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
沒想到才剛翻牆過來,就遇到這樣的事情,看著腳邊這個人頭,我不禁覺得有些發毛。不知為什麼,那人頭的眼睛,好像是在帶著一種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我,仿佛是將我當成了殺人凶手,要牢牢地記在靈魂深處似的。
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從背後的背包中,抽出了一根細長的木棍,想要將那人頭撥弄到一旁去。
卻不想,就在我手中的木棍,快要碰觸到那顆人頭的時候,一陣淒厲的尖叫聲突然從我腳邊傳來,頓時,隻見那顆本該失去了生機的人頭,竟是張開了嘴巴,死死地咬住了我手中的木棍。
人頭動了?
我猛然一驚,握著木棍的手稍稍鬆了鬆。
隨即,我隻感到一股巨力,從木棍的一端傳來,卻是那人頭趁著這個時候,將木棍一把從我手中奪了過去,甩到了一旁。
哐當!
飛出去的木棍,撞在了張家私房菜的大門上,頓時發出了一陣巨大的響動聲,再加上之前這人頭發出的慘叫聲,以及我的驚呼。雖然這之間僅僅間隔了幾秒鍾,但站在牆邊的我,已經能夠隱約聽到外麵有不少人循聲趕來,似乎是想要來看看這大晚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小飯館都關門了,還會這麼的不消停?
糟了!
我心裏暗道不好,此刻這人頭就在我的腳邊,若是讓其他人看見了,我就算滿身都是嘴也說不清楚啊!
到時候,肯定是會被當成殺人犯,給扭送到臨近的派出所,來定上一個入室殺人的罪過,雖然應該判不了死刑,但至少也要在監獄裏麵待上幾十年吧?
又或者,他們不會將我送到派出所,而是打算直接將我殺了,然後來給我麵前這個人頭的主人抵命?
很有可能!
想這張家圍子平常本就沒什麼人來,就算是死了人,有親屬來報案,估計也不會找不到這個地方。
就算是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全村上下統一一下口徑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再過個兩三年,這案子成了懸案,就再也沒人會想起來有我這麼個人了。
想想,也就是我父母,會在每年清明重陽,找個地方來給我燒點紙錢吧?
頓時間,死亡的恐懼,籠罩在了我的心頭。
被這群鄉裏巴人殺了?開什麼笑話,連劉珊都沒弄死我,你們這些鄉巴佬憑什麼?
說到底,不過也就是一群留著土匪血的暴民罷了,還想殺了本小爺,妄想!
突然,自我心底裏竟是湧上了一團不知名的怒火,將原本籠罩在心頭的巨大恐慌全都燒成了灰燼。
所謂的恐懼到了極點,就會轉化為憤怒,應該就是在說此刻像我這樣的人吧?
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就快到了我身旁這扇大鐵門。
當下,我深吸了一口氣,也不去管腳邊那顆人頭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便徑直朝著私房菜旁邊的小道走去。
私房菜館是一間足有四五十平米的瓦房,在它的兩旁,各有著一條寬兩米的小道,是通向私房菜後麵的廚房的。
當初和王胖子來這裏吃飯的時候,我就曾和店老板聊到過那兩條小道,說是很不美觀,怎麼不填了?
據當時老板所說,早先的時候這兩條路是不在的,直到去年的時候,生意有些不好,請了風水先生來看,才動工挖出了這麼兩條路。不過,由於是後開鑿出來的,再加上,施工的過程中,店老板和施工的包工頭起了爭執,所以在左邊,也就是我正走著的這條路,並沒有和後麵的廚房完全打通。
我壯著膽子走進了這條小路,耳邊風聲陣陣,像是有著什麼人在哭著似的。
我不敢停留,隻想著身後有可能衝過來的那些激進的村民,前進的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突然,我的腳下一滑,整個人都栽倒在了地上。
啊!
我大叫了一聲,看了看擦破皮的手肘,正準備爬起來繼續往前走的時候,餘光不經意的瞥到了右邊的一個陰影。
那陰影一閃而過,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在月色下顯得分外鮮豔,在見到我看過去的時候,竟還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伸出了纖細的手指,指了指一旁的牆角。
在那裏,一個已經沒有了頭的屍體,正仰靠著牆角,脖頸處不停的淌著鮮血。
剛才的那顆人頭,就是他的?
我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眼睛望著陰影離開的方向,心髒在不停的狂跳著,就如同是一台大功率的發動機似的,給人一種要從胸膛蹦出來的感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敢再看,發瘋似的爬起來,想要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