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五十四章 誰的手筆？
近乎於真正無的虛暗一片空寂，適才繽紛的光焰毫芒已然消逝無蹤，若非還有點點濁浪灑落，當真若大夢一場，什麼九曲黃河陣，什麼廣成子、多寶尊、世間自在王佛，統統隻是泡影。
北鬥車駕掠過漆黑，璀璨明淨，繼續浩浩蕩蕩奔向著深處，屹立於純白華蓋之下的趙富貴清楚明白地知道簇不宜久留，以多寶尊、世間自在王佛等大神通者的境界與見識，要不了多久便能回過神，品出不對，返身來尋，因此必須盡快拉開距離，以虛無與諸果之因隔絕痕跡，哪有工夫分身追趕廣成子，完成會合。
——等多寶尊、世間自在王佛，乃至三霄娘娘遁出簇後，肯定會由於無有阻攔而懷疑是否彼岸手筆，就算出巡的“帝”非是假冒，也必然狀態不對，恐怕空有氣息與感覺，沒有對應的境界和實力，處在最虛弱的時候，有機可趁！
璀璨星光飛馳，快得不可思議，但四周虛暗處處相同，前與後沒有區別，讓北鬥車駕仿佛一直凝固在原地，從未動過，直到遠處一點微光亮起，逐漸變大，越來越盛，趙富貴與九玄女流羅才恢複了方位，似乎從死寂的終末僥幸逃回了人間。
放出點點微光的是一塊漂浮的大地，方圓萬裏以上的“身軀”在無垠寬廣的黑暗裏顯得異常渺，四周與底部有著明顯的斷裂毀滅痕跡，讓人不由自主遙想著它完整時的宏輝。
這塊大地表麵時刻不停呼嘯著黑色風暴，足以撕裂法身，消融真靈，貫穿虛空，擾亂神識，光是遠遠注視，都有不寒而栗之福
“這是什麼地方？”趙富貴轉頭看向流羅。
她乃上古庭排得上號的大神，對仙界最上層或多或少會有點了解，不像自己，純粹的兩眼一抹黑。
流羅黛眉微皺：“破壞太嚴重，光從外麵觀望，委實認不出來。”
這時，北鬥車駕忽然降低了遁光高度，逐漸落向那塊大地，尊貴華蓋垂下的純白毫芒糅合璀璨星光，將呼嘯狂奔的黑色風暴完全阻隔在外，不受絲毫影響。
“帝出巡的過程中，會在這裏停留……”趙富貴低語出聲，期望“九玄女”流羅能夠藉此做出判斷。
流羅眸子裏一圈圈漣漪蕩開，美得宛若夢幻，語氣多了幾分凝重：“據我所知，巡視仙界其餘八層時，北鬥車駕都不會做任何停留，簇即使不是帝出巡的起點或終點，也必然為九重最上層頗為特殊的所在。”
帝出巡的起點或終點？其中一個應當是淩霄殿，然而它已隨著庭墜落塵埃，埋葬於玉皇山……趙富貴揣測著答案時，北鬥車駕已徹底降落於霖麵，龐大浩瀚遠超此處的古老星宿微縮，仿佛真的隻是點點璀璨，然而，它那恐怖的沉重將漂浮陸地壓得直往下墜，讓四周黑色風暴蜷縮聚攏，化作另一重華蓋光幕。
喀嚓！
早就殘破異常的地麵因著古老星宿的重量裂開了一道道明顯縫隙，直通深處，不過從它沒徹底崩解看，上古年間必是非凡之所。
趙富貴與流羅站在北鬥車駕之上，目光全都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隻見重重黑色風暴遮掩的地方，聳立著一座森嚴漆黑的山峰，原本有多高已然難以追溯，如今層層垮塌之餘猶存主體，給人“鎮”“封”“壓”“禁”等直觀感受。
“我大概知道此為何地了……”流羅輕輕歎了口氣。
趙富貴側目看向她道：“何地？”
“牢，真正意義上的牢。”流羅眸子晶瑩，仿佛閃爍著波光的湖麵，“想不到竟然能殘存下來。”
“仙界牢？關押著哪些強者？”趙富貴疑惑問道。
流羅笑了笑：“當然是帝逐漸橫壓一世的過程裏掃蕩的九舊神、大地故鬼，祂們有的隕落於戰鬥中，有的坐化於逃遁後，也有的被生擒活捉，關押在了此處牢，祂們算是見證鱗如何從誕生於仙界第三層的神靈一步步登臨九重最上層，成為諸萬界的主宰。”
趙富貴若有所思點零頭：“帝出巡時都會特意停留於此，恐怕不僅僅是牢那麼簡單。”
流羅當即淺笑道：“所以，不去看看嗎？”
“你未曾進去過？”趙富貴反問道。
流羅坦然回答：“沒有，仙界最上層很多地方都屬禁地，除了覆滅於當初一戰的帝近衛們，我們這些各掌權柄的神靈裏恐怕隻得雷神才有帝恩準，可出入於此。”
到雷神時，她目光掃過趙富貴，饒有興味。
想不多當年帝對雷神竟如此信任……簡直超乎想象！趙富貴心頭微微一驚，暗自想道，那究竟又有怎樣的誘惑，才讓魔佛背叛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