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群山連綿,暮日寒空。淡淡的雲霧如盤旋的巨龍,橫臥在這群山中,仿佛在守衛著什麼。
而穿過這無邊的雲霧,來到雲霧的中心,卻是另一方圖景。
這裏,沒有雲霧的束縛,一片清明。
放眼望去,滿目瘡痍。漫山遍野的建築,仿佛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摧毀得破損不堪。青色的蔓藤,如虯紮的騰蛇,順著這些殘垣斷壁蔓延而去,為其帶上歲月的蒼老。
時間,就像一個無情的神。它揮一揮衣袖,帶走了這曾經的繁華,帶走了昔日的美好;同時卻帶來了滄桑,帶來了悲涼。
就在這時,那團守衛的雲霧突然湧動起來,隨後出現一個人影,人影越來越清晰。最後,一個男子破霧而出,踏上了這一片許久沒有人的地方。
男子約莫三四十歲的模樣,刀削斧琢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的滄桑。這個俊朗富有成熟魅力的男子,一身白衣翩翩。
一頭夾雜著些許白色的烏發隨意的紮起。身後,一柄古樸的黑劍捆綁於身後。
男子抬起頭,那雙深邃得如浩瀚的宇宙星辰的眼睛觀察的周圍,古井無波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難以言喻的悲涼。
“十二年,嗬嗬!”
男子頗為緬懷的輕歎一聲,喃喃自語道。
然後尋了一個方向,徑直走去。
男子似乎不是第一次來,他極為嫻熟地在這片遺跡中穿梭著。雖然這裏的路極不好走,斷壁、落石、藤蔓遍地皆是。但奇怪的是,男子卻如履平地般,始終按著一種恒定的速度走著。
不急不快,不輕不緩。
不知道走了多久,男子終於停了下來。出現在他的身前,是一個斷崖,而在這斷崖上,屹立著一座墓碑。
仿佛生怕驚動了什麼,男子放緩了腳步。他輕輕來到墓碑旁。倚碑靠下。
男子靜靜地坐在高聳峻峭的峰頂。冰冷的風吹亂了他黑色的長發,一塵不染的白袍如同一片潔白飄逸的白雲,微微 掠動。
男子就這樣靜靜地站著,深邃的寒瞳遠遠眺望這遠處不斷翻湧的雲海。
日暮的斜陽靜靜的懸掛在天空與雲海交際一線的地方,柔和的霞光緩緩的散發著。緋紅色的光線如同凋零的血色玫瑰花,經過雲海的折射,氤氳出一片血色的光華。淒涼的色調,仿佛紅顏嘴邊汩汩逸出的鮮血。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子輕輕一歎,接著手掌一翻,一瓶酒就出現其手上。
“雪嫣,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男子嘴角微微上揚,揚起一抹悲傷的弧度。嘶啞的音符,道不盡的滄桑。
“今天啊!是你的離開我的日子,永遠離開我的日子啊!”輕輕地喃喃自語。仰頭,一股辛辣的液體灌入愁腸,濃濃的酒香四溢而開。緋紅色的夕陽映入眼瞳。黯淡的瞳孔,說不出的悲涼。
此刻的他,就像一隻孤苦無依的小獸,在這寒風凜冽,寂靜無人的山峰。一個人蜷縮著,述說著。
現在的他,褪去了遮蓋在臉龐上的那道冰冷麵具,露出了冰封在心底深處的悲傷,眷戀,柔情。
仿佛此刻,他不在是那個持劍而立,揮劍斬斷萬千魔障,渾身劍氣淩厲的戮魔劍聖,隻是一個平平凡凡的男人。一個失去了摯愛,失去了一切的孤單劍客。
“你不是說過。。要陪我一輩子嗎?。。為什麼?為什麼?\"男子突然起身,向著遠方染盡紅芒的雲海吼著。淒厲嘶啞的聲音,伴隨著眼角的濕潤,緩緩擴散開來。
而四周,寒風吹襲,不言。不語。
“到底是為什麼啊?”男子無助的嘶吼著,接著雙腿一軟,整個人跪在鬆軟的地麵上。
震起的風塵,彌漫了他的眼瞳。一滴滴清淚衝破了眼瞳中那層寒冰的束縛,溢出臉龐,流淌悲傷。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嗬嗬!”男子突然一笑,漆黑的雙眸看著這無盡的天地,這遼闊鋒利,冷眼無情的蒼茫天空。
“還記得嗎,記得這塊玉佩嗎?”男子轉身,目露柔情地撫摸著那塊墓碑,那輕柔的動作,仿佛怕驚動了他的伊人。
他小心翼翼地伸進懷裏,拿出一塊殘破的紫色心型的玉佩。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這是一件稀世珍寶。
溫柔的望著這塊殘破的玉佩,腦海中如浮光倒影般,一幕幕刻骨銘心的場景從腦海深處湧出。幻燈片般的反映而出。。。。
“你好!我的名字叫雪嫣。”空靈婉轉的嗓音,如九天之上叮咚的靈泉,洗盡紅塵俗世的一切煩惱。
“寒嵐,這塊紫心玉佩好看嗎?。。。我們一人一半好不好?”紫色的光華氤氳出一顆少女羞澀悸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