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時候該回去了。”寒嵐淡淡的掃了一眼山穀,慢慢道。
“不過在這之前。”寒嵐的目光陡然定格在某一處。那裏,靜靜地被“站”了一天的楊默正孤獨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難道。。”莫痕眼皮動了動,心中隱隱覺得寒嵐下一步要做什麼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升起一絲不忍。
畢竟這家夥也是曾經並肩戰鬥過,如果沒有他去消耗魔的實力,他根本就不能和仇楓完成越了一大階位擊殺魔的壯舉。更重要的是,後者的身世都與他一樣,讓他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先將這家夥殺了吧。這家夥知道得太多了。”寒嵐淡淡道,輕描淡寫地便決定了一個鍛魂階強者的命運。
“真的要殺嗎?”莫痕眉毛皺了皺,望向雕塑般佇立的楊默,神情有些不自然。但是性子有些穩重的他並沒有說出來。畢竟寒嵐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他們好。
“你是不是認為殺了他,太殘忍了?”就在這時,寒嵐陡然轉頭望向莫痕,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審視般的神色。
“我。。”莫痕張了張口,最後無奈的垂下頭,沒有說什麼。但是他無聲的舉動無疑是回答了寒嵐的話。
“知道嗎?有時候的婦人之仁,會毀了你的。”寒嵐沒有再看莫痕,回頭望向楊默,深邃的目光閃爍著追憶的光芒。
“你的小姑,當年就是因為婦人之仁,而被人重創,甚至差點死掉。”寒嵐搖了搖頭,道。
但他淡淡的話語,卻如同一顆深水炸彈般,轟得一聲在莫痕心中爆炸開來。
“小姑?師傅果然是知道我的身世,甚至與我家關係匪淺。”
莫痕臉色緋紅,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他激動的抬起頭望向寒嵐,其臉龐上蘊含的神情,不言而喻。
“你別指望我會告訴你!我不會告訴你的。你現在的實力太弱了。”寒嵐沒有去看莫痕,但他卻知道此刻站立在自己身後的莫痕的心情。但他不會告訴莫痕。因為這樣子做,造成的後果,除了弊還是弊。
人生是需要目標,但若那個目標太大,大到你隻能憋屈的仰望,而觸不可及時,你會產生的,除了絕望,還是絕望。而絕望之後,便是頹廢,最後泯然眾人,鬱鬱而終。
這一點,寒嵐縱橫江湖這麼多年,看得太多太多。
“我想告訴你的,是什麼事都不能婦人之仁。”寒嵐握了握手中的劍,微風拂起他的鬢角,露出頭發中一絲斑白。
“人,可以為善,但不能愚昧的為善。有些善,不僅不能幫助他人,甚至會害了自己。我們在為善時,要多為自己考慮,為自己身邊的人考慮。”
“你考慮過沒有?如果楊默被那個組織抓到,被其施展搜魂大法,那麼他腦袋中關於我們的情報。便會赤裸裸的呈現在他們麵前。那麼到時候,不僅是你的情報,甚至連仇楓的情報都會被敵人所掌握。”
寒嵐語氣平穩,但其所說的每一句話,卻蘊含著真理。
“你想過沒有,仇楓施展過的底牌楊默全都看到了。而這若是被敵人掌握的話。。”
寒嵐沒有再說下去,他要留給莫痕一個思考的空間,讓他去思考這其中的利弊。
如果換做是仇楓。寒嵐並不會說這些話,因為他了解前者。但莫痕卻不同,他自懂事便生存在淳樸的山村,即使人性最險惡的也是山賊的劫掠。
而對於人性的險惡,莫痕不理解的太多太多。現在的莫痕,就像一張潔白的白紙,但這張白紙在這個汙濁的世界,太危險太危險了。
而莫痕身上背負的責任,又太重太重。寒嵐多麼希望莫痕能這麼純潔,這麼天真的活下去。但是,老天,不給他這個機會;而莫痕自己,也不會要這個機會。
所以寒嵐現在所能做的,便是為這張純潔的白紙上繪上他所希望的色彩。即使這樣會讓莫痕失去許多的美好。但這一切,比得上生命,又算得上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