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飛機降落在虹橋機場。我盯著窗外出了神,喬海鷗的故事還在我心裏盤旋,他好像一直徘徊在我的眼前。
我的生活裏,已經多了份期待。
空姐過來問是否需要幫助,我才意識到,機艙裏就剩下我一個乘客了。
我黯然地出了艙門。
喬海鷗心情極為沉重地回到威尼斯花園,那時己零晨一點。安老板把他叫來說了家族的咒語,是讓他重新思考下和安寧的關係嗎?還是在提醒他的安危?喬海鷗總覺得燈光下的安老板神態有時很詭秘。
臨走前,安慶槐沏了壺金駿眉紅茶對飲。台燈映在安老板臉上,此時此刻,他臉上的神情像慈父般安詳。
威尼斯花園一片沉寂,出租車載著喬海鷗停靠在16號別墅院門前。他想起第一次和安寧來這裏,站在這道門前猶豫了很久,女孩兒再三的催促下,他才邁了進去。
傻了呀你,幫我拎著。女孩兒的聲音回旋在他耳邊,那是難以忘懷的青春記憶啊。
時光一去不返。
院子裏稀散地亮著幾盞灰暗的燈光,還有點蒙蒙的霧氣,看得不是很清。他摸索著進了樓,一樓似乎有爭吵的聲音,像是從後麵保姆的房裏傳來的。他側耳聽了下,聲音又沒了。
剛抬起腳,又傳來了爭吵和埋怨的聲音,這回聽清了,是管家阿藍在抱怨虹媽走錯房間了,虹媽好像在小聲地解釋什麼。喬海鷗聽得不是很清。
真怪了,這兩個老太太。走錯了房間再走回自己房就好了嘛,半夜三更的,嚇人啊。喬海鷗心裏嘀咕道。
再往樓梯上爬,阿藍的聲音又傳來了,這次吵聲較高: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嘛,不是讓你回去睡覺了嘛。又來了。
接著應該是虹媽的聲音,又是很低沉的爭辯聲。
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拉肚子上的廁所。阿藍好像顯得特別不耐煩。
這都什麼跟什麼嘛,兩個老太太半夜還能吵起來。喬海鷗沒再聽下去,繼續往樓梯上爬去。
他突然就想到老錢,安老板不是回來了嗎,老錢就應該回來住啊,他不也住一樓嗎?老太太沒把他吵醒?
喬海鷗直接從中間樓梯上了三樓,這個時間點,他不用擔心會再撞上許欣萌。像是心裏發噓,他到三樓後情不自禁地朝許欣萌房間看了眼。
門縫裏傳來燈光,真是個夜貓子。喬海鷗心裏說。
臥室一片漆黑,喬海鷗輕輕地推門走了進去。他一路上都在想要不要把安老板的話告訴安寧。但推開門的一瞬間,他沒能嗅到女孩兒熟睡後散發出清如幽蘭般的體香。
他心裏打了個顫,擰開了燈。
床上沒人!被子平鋪在床麵上。
安寧呢?她怎麼沒在房裏?喬海鷗猛然想起老錢的話,不要讓安寧一個人待在房間裏。他心裏麵感受到了冰涼透徹的寒氣。
她的父親,安老板幾個小時前怎麼沒說。
喬海鷗琢磨不透老錢的話。
他打了安寧的電話,響了兩下,對方掛斷了。再打過去,無人接聽。